用一句话描写一个虐心的故事,你会怎么写?
江祈年是我的债主,也是我的监护人。
他养我十年,我也爱慕了他十年。
他不近女色,说只把我当妹妹,却认我的同学当“义妹”
义妹处处针对我,江祈年却作壁上观。
被校园霸凌,校霸说要我当他女朋友。
江祈年急了,和校霸对峙互问对方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爸爸。”
校霸陆宸叙:“你看这事儿闹的,叔叔好!”
江祈年:“……你叫我什么?”
1
“春潮”会所里歌舞升平,江祈年就喜欢在这种地方谈生意。
他酒精过敏,一直以来都是我替他挡酒。
面上不说,他也会默默避开我每个月不方便的日子。
但是今天为了他新认的义妹萧存颜,他指着面前的冰桶,要我把里面的一瓶伏特加吹了。
“颜颜玩游戏输了,这么多酒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喝,你来吧。”
他没有抬头看我,只顾着和怀里的萧存颜调情。
我也没有多说,端起来就灌了下去。
高度洋酒混合着冰块刺激着我的肠胃,一瞬间我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江祈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他倚在沙发上看着怀里的萧存颜不断地输掉游戏,再示意我喝掉桌子上的酒。
“哎呀祈少,颜颜真是太笨了。”记不清第多少次输掉游戏,萧存颜撒娇般地挂在江祈年身上,“这样会不会害原瑗姐喝太多酒了,可是我真的不擅长,喝一点就晕乎乎的。”
“不会,”江祈年宠溺地点了下萧存颜的脸颊,“你玩得开心就好。”
又是一轮游戏结束,被迫又喝了五杯酒的我实在是难忍胃里的翻江倒海,捂住嘴想走。
萧存颜马上拉住我的衣服问我:“玩得正开心,姐姐要是走了,祈哥哥会不高兴的。”
我没忍住,甩开她的手转身冲进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萧存颜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江祈年皱着眉把她抱起来,关心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伤到。
“原瑗姐是不是生气了,都怪颜颜,喝不了酒,不能帮祈哥哥分忧。”萧存颜顺势攀上江祈年的脖子,语气里带上了哭腔,“祈哥哥,我的脚好痛,可能是扭到了。”
江祈年显得很焦急,抱着人就要往外走,路过卫生间看到我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也只是留下了一句不耐烦的话,“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周逸平,断她条腿,给颜颜赔罪。”
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江祈年这么焦急生气,还是我第一次帮他拿下一笔大订单,被对面灌酒灌到胃出血。
他抱着我心疼极了,去医院的路上安排人断了灌我酒的人两条肋骨,他伏在我耳边告诉我,“原瑗,会好起来的。”
“得罪了,姜小姐。”他的秘书周逸平提着棍向我走来,我无力反抗,只听一声闷响,眼前一黑,我疼晕了过去。
2
不知道我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躺在包间的卫生间里。
地上已经干涸的呕吐物里掺杂了点点暗黑色的血迹。
我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左腿巨疼。
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江祈年一向言出必行,我这条腿应该是骨折了。
我拖着受伤的腿爬出会所,深秋凌晨的风吹得我打了个冷颤。
我打车到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大夫说我这种情况需要动手术打钢钉。
实在是没钱,我哆嗦着拨通江祈年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我以为江祈年还和以前一样,总是会秒接我的电话,对面却是一个女声。
“原瑗姐,祈哥哥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是萧存颜,声音听起来慵懒而又愉悦。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对医生说,“保守治疗吧。”
从医院出来我在家躺了小半个月才能下地行走。
有萧存颜相伴,这半个月江祈年都没有问候过我一句,只是差周逸平为我转告学校的通知,“再不去学校,就要被开除了。”
我差点都忘了,名义上他还是我的监护人。
小时候父亲好赌,想把我卖了换钱,被母亲拼死拦了下来。
后来去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滚利,滚到家里站满讨债的人。
他没有办法,把我押给彼时刚参与家族生意的江祈年抵债,转身带母亲跳了楼。
刚二十岁的江祈年面对刚满十岁只是一味吃糖的我也没有办法,带在身边一养就是十年。
他身边不缺女人,但他一直拿我当挡箭牌,外界都以为我是他养的金丝雀,挡来挡去,我差点以为我们之间真是那种关系了。
至少在萧存颜出现之前,我是这么想的。
拄着拐到了学校,却发现有人已经在教室门口等着我。
不是别人,正是萧存颜。
她看到我拄着拐假装惊讶,“怎么会这样,原瑗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我没有心思和她争论,只想找个位置坐下,结果她一把抢走我的拐杖,“真有这么夸张吗?还是说你想借此引起祈哥哥的注意?”
“还给我!”我伸手跟她抢,她往后一躲,不小心碰到课桌,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不偏不倚摔到刚进教室门的江祈年怀里。
她马上就红了眼眶,“祈哥哥,原瑗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
“姜原瑗,你还有完没完,亏着颜颜还说想和你做好朋友,才特地转学来你们班。”江祈年指责的话语让我感觉整颗心都掉进了冰窖里。
他看了一眼我打着石膏的左腿,眉头一皱,全然忘了是他要人打断我的腿,“装得倒是挺像,腿断了还有力气推人?正好也没有位置了,你去教室后面站着吧。”
我没有说话,艰难地从地上捡起我的拐杖,走到了教室后面。
3
腿部的剧痛不断提醒着我,江祈年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江祈年了。
我每帮他拿下一笔生意,他都会给我五万块钱。
我把钱都存起来,只差最后五万,我就可以还清当初父亲欠他的钱。
就可以摆脱我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光明正大地相处了。
江祈年刚离开教室,萧存颜就小人得志地走了过来,她一脚踢开了我的拐杖,我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跟在她身边的女生马上就很有眼色地上来照着我的膝盖就是一脚。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看你站着也费劲,不如就跪着吧。”萧存颜弯下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跟在祈少身边,你也配?识相点,自己滚。”
“就是,我呸!”把我踢倒的女生很配合地冲我啐了一口,满意的跟在萧存颜身后离开。
我扶着墙企图站起来,却无数次地被萧存颜的小跟班们推倒在地上。
这出闹剧直到代课老师进来才被制止。
当然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不要影响上课,滚到教室外面站着。
我拄着拐躲过地上伸出来企图绊倒我的脚,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身体上的痛远不如心理上的痛来得尖锐。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江祈年的默认下才会发生。
十年了,每一次午夜噩梦,我都会梦见江祈年像逼死我父母那样逼死我,偶尔从梦中哭醒,他也会赶到我的房间来安慰我。
但我从未告诉他我梦见的是什么,却也在他的安慰下,逐渐不再做这样的梦。
所以现在,梦要成真了,是吗。
4
萧存颜的行为像是吹响了号角。
似乎不欺辱一下我就意味着和她作对。
一时间,我成为了校园霸凌的热门对象。
有人花五万在校园墙上悬赏我的初夜。
评论里有人嘲笑,“长得这么骚,还能是雏儿吗?”
接下来的评论就在违法边缘来回试探。
很快事情就被闹大,校方知道以后要请我的家长。
我无数次告诉崔主任我父母双亡,你要是想请家长最好是找个道士。
崔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她用力将我的家长信息登记表拍在桌子上,力气大到我都怕她把桌子拍裂,“姜原瑗,我还没见到像你这么恶劣的学生,明天放学之前我必须要见到你的家长!”
我看着她长长的指甲指在江祈年的名字上戳来戳去,关系一栏写的是刺眼的“父女”二字。
走出办公室,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因为被约谈,放学的时候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也好,我可以不用提防随时被人迫害了。
夕阳把我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使得我的步伐更加缓慢了。
“喂,同学。”猛地一下被人拽住了书包,腿伤还没好利索的我险些跌倒在地上。“今天哥几个心情不好,你请哥们吃顿饭呗。”
几个小黄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把我围了起来。
我很烦,也没什么心思和他们兜圈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几十块钱往地上一扔,“吃吧吃吧。”
小黄毛:……
小黄毛头子招了招手:“走!”
钱都不要?
我正纳闷,看到地上的钱被人一张一张捡了起来。
“同学,下次不要再这样用钱打发他们了,你会被他们缠上的。”陆宸叙把捡好的钱装进口袋里,“这就当我帮你出头的报酬吧。”
我无语:“他们是明抢,你是?”
“我是陆宸叙,想和你认识一下。”夕阳的映衬下,他笑的很灿烂。
而我觉得他有病。
5
晚上的时候江祈年照例把我call到了酒吧。
我知道他今晚有大生意要谈,如果能谈成,我也将能够还清父亲的债务。
“好久不见了原瑗,最近过得还好吗?”萧存颜不在,他像以往一样关心我。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一切都还和之前一样。
“祈哥,我……还好。”
“那就行。”他走上来揽住我的肩膀,俯在我的耳边,“等下和陆氏集团谈合作,就看你发挥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到,“存颜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他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已经冻结的心似是感受到一股暖流,逐渐融化。
像之前十年里无数次应酬一样,我们配合默契,他负责商业洽谈,我负责把酒喝好,几个回合推杯换盏,陆氏代表陆之睿已经喜上眉梢。
江祈年给了我一个眼色,我知道,他是想一鼓作气,需要我出去出下酒,等会回来再跟陆少喝个猛的。
我离开包间,就听到大厅里一阵骚乱。
是萧存颜联系不上江祈年,闹着要找人。
看到我走出来,她像一头找到猎物的小兽,走过来就给了我一耳光。
“小贱人,是不是你不让祈少接我的电话。”
酒精上头,我并未感到有多疼,反而还下意识怕她坏了江祈年的大事,“萧存颜,你不要在这里闹,祈哥在谈……”
“我闹?”她又抬起手推了我一下,“你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
腿伤还未痊愈,我往后趔趄了两步,却还是担心她影响到包间里的人,想把她带到一边说话。
“别碰我,脏死了!”萧存颜甩开我的手,我站不稳撞在了墙上。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我一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萧存颜被吓到了,连忙摆着手说:“和我没关系啊,和我没关系。”然后转身就要去找江祈年所在的包间。
“你别去。”我伸手拉住她,却不料她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本就站不稳,一下撞翻了路过酒保的小推车,里面的冰桶和酒碎了一地。
扎破了我的掌心,也溅到了萧存颜的裙摆上。
外面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包间里的人,江祈年皱着眉头打开门。
萧存颜马上扑到他的怀里,“祈哥哥,原瑗姐说你找我,可是她觉得她能替你喝酒,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呜呜呜,她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差点就摔倒了呜呜……”
江祈年脸色阴沉,我知道他最烦谈生意的时候被人打扰。
我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不料玻璃碎片扎得更深,“不是的祈哥,是萧小姐自己……”
“哇啊啊祈哥哥,你看我的腿上有血,颜颜好像被玻璃碎片划到了,好痛。”萧存颜故作柔弱,眼泪汪汪地看向江祈年。
江祈年没有看我一眼,直接抱起萧存颜,转头对着包间里的陆之睿道歉,“陆少,很抱歉,改天再谈吧。”
我知道这次合作他准备了很久,却为了萧存颜就这样放弃。
江祈年大步流星的从我面前走过,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踩到了我扎满玻璃片的手。
我听到他对怀里的萧存颜说,“你也太不小心了,伤到了怎么办?我先送你回家吧。”
6
医生把玻璃碎片从我手掌里挑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哭,他用双氧水为我清创的时候我没有哭,针线在我肉里穿梭的时候我也没有哭。
“哎呀小姑娘,回去要好好注意,这么漂亮的手留疤就不好了。”
只是例行的医嘱,我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地点头。
第二天放学,系主任问我家长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我面无表情地告诉他,“死了,昨天晚上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