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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凌晨三点，手机又催命似的响了。

妈的，这破系统，派单都不看时间？

我揉了把脸，咖啡因带来的清醒正在快速消退。

眼皮在打架，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可账单自己不会消失。

想起唐东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我就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他背后捅刀子，我至于现在开着这辆破车，挣这点卖命钱？

接单，导航指向城郊一片废弃的工业区。

鬼地方。

车开到指定位置，路灯昏暗，四周一片死寂。

就在我以为又是个恶作剧订单，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车门被拉开了。

一股冷气瞬间钻了进来，比车外的深秋夜风还凉。

我打了个哆嗦，扭头看去。

副驾坐进来一个女人，一身红衣，像是刚从哪个古装剧片场跑出来的。

脸很白，是那种不见血色的惨白，眼睛黑得像墨，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陈年的旧木头混合着……泥土？

"去哪儿？"我耐着性子问。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导航上的终点。

行吧，付钱的是大爷。

我重新发动车子，车厢里的温度好像又降了几度。

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

一路无话，只有引擎的嗡鸣声。

这种沉默让我很不舒服，比遇上喋喋不休的乘客还难受。

终于，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

一片荒地，连个像样的建筑都没有。

"到了"我提醒她。

红衣女人像是没听到，依旧看着前方。

就在我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向我。

"你的气味……"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阴冷，"很特别。"

我心里咯噔一下，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音刚落，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比如"车费"，但看着她融入黑暗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妈的，大半夜跑出来装神弄鬼。

我揉了揉太阳穴，肯定是太累眼花了。

刚想发动车子离开，手腕上那串爷爷留下的旧桃木手串，好像……微微热了一下？

错觉吧。

我摇摇头，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赶紧跑下一单才是正经事。

只是，副驾驶座上残留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意，是怎么回事？

02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好像真就赖在副驾不走了。

一路开回家，我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直到把车停在出租楼下，天边泛起鱼肚白，那感觉才稍微淡了些。

我用力甩了甩头，妈的，肯定是熬夜开傻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楼，打开门，一股廉价出租屋特有的霉味扑面而来。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墙角堆着的几个纸箱。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

连口热饭都没力气弄，我把自己摔在床上，只想睡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吵醒。

谁啊？这破地方还有人找？

我烦躁地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去开门，一股子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

是住对门的钱老太。

这老虔婆，出了名的尖酸刻薄，还特别迷信。

她脸上堆着假笑，手里捏着个红彤彤的玩意儿。

"小龙啊，跑夜车辛苦吧？"

"看你一个人不容易，这是阿姨给你的……嗯……转运红包。"

说着，就把一个红包硬往我手里塞。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

那红包摸上去有点不对劲，黏糊糊的，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

"不用了，钱阿姨，我挺好的，"我皱着眉推辞。

"哎呀，拿着拿着，一点心意"钱老太不由分说，硬是把红包塞进了我上衣口袋，"我家那小孙子，最近老是夜里惊醒，估计是冲撞了什么，你也注意点。"

她眼神闪烁，语气含糊。

我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又想搞什么鬼？

以前跑长途的时候，听老师傅说过不少这种腌臜事。

什么"借运"、"替灾"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脏手段。

这老太婆，八成是看我最近倒霉，又是一个人住，好欺负，想拿我当替死鬼。

"行，谢谢钱阿姨了"我面上不动声色，接过了红包。

等她一走，我立马把那玩意儿从口袋里掏出来。

红包一角湿漉漉的，颜色深得发黑，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真他妈恶心。

我毫不犹豫，直接走到楼道口的垃圾桶，把这染血的红包扔了进去。

别想从老子这儿占半点便宜。

管你什么牛鬼蛇神，老子不怕！

就是不知道，这老虔婆使的什么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