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主凶凶的，而女主软软的小说？
[完结免费]
身为一名的乖女，我的心里只有学习。
转来的校霸整天拉着我做坏事，还引着我去表白。
我被逼急了，斥责他惹人厌。
他却一脸愕然，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喜欢吗？我偷偷练了好久。”
1
得知校霸同桌喜欢我的那天，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第二天，我就主动找班主任调了座位。
理由是他太帅了，影响到我的学习。
班主任是我姐姐，她捏捏我的脸，无奈叹口气，“你也调整调整情绪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以为我喜欢贺云朝，还经常劝我说他太坏，不要靠近他。
现在，她可能以为我是主动放弃了。
我点头，心里满是赞同。
他虽然有一副好皮囊，但就爱使唤人，而且喜欢威胁人。
他经常让我跑腿给他买饮料，体育课偷偷把我叫走。
靠在我的肩上睡觉，听我读别的女生给他写的情书。
一旦我表现得不情愿，他就会在我惊恐的目光中，抓着我的手背贴到他紧实的腰部。
狭长深邃的眼带着坏笑，浅色的薄唇一张一合，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面部。
“季娆，别不乖。”
我脑海里浮现出他过分行径，心里像是堵了个石头。
他真的好讨厌，不想和他做同桌。
于是，趁着体育课，我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开始搬东西。
我正吭哧吭哧地搬着书，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季娆，怎么没去老地方？”
我抱着书的双臂不由得加紧，喉咙一阵干涩，说不出话。
他的眼掠过我胸前的书，嘴角上扬的弧度瞬间消失。
快步上前，抽出我怀里的书甩在课桌上，声线冷淡没有起伏。
“不是说给我补课？”
他父母发愁他成绩倒数，偷偷联系年级排名靠前的人，说：“谁能让他达到平均分，以后的学费我们出了。”
我爸妈去世了，现在花的是姐姐的钱，还有大笔债务。
而且，教师工资不高，我们的生活条件有些拮据，她也在为我的大学学费担忧。
面对高额的补课费，我心动了。
但看着他面前一堆自荐的同学，我又胆怯了，但最后也没说出来。
晚上，我收到信息：“我是贺云朝，年级前几有你吧？帮我补课。”
我记得年级第一也报名给他补课了，不过我懂事地没问，不能和钱过不去。
跟他做同桌后，我才发现他很喜欢学习，一有时间就揪着我讲题目。
空余时间全被他占了，我讲的口干舌燥，每天多喝两杯水。
他提升得很快，没多久就从垫底到了中下游，差一点就能到平均值。
姐姐欣慰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我劲头更大了，放学了我还约他去图书馆学习。
没想到，他的学习进度停滞不前了。
我沮丧了，他也有些低落，“抱歉，可能我这人就是不怎么聪明。”
“你放心，你帮我这么多，报酬照常给。”
“你很有耐心，也是个负责任的，继续给我补课吧。”
原本我还生气他逗弄我，听到这话，我很愧疚。
我安慰他：“你别丧气，牛顿小时候也觉得自己的笨，后来不照样有一番成就。”
他黑亮的眼闪着水光，还强撑着微笑，“谢谢你。”
看着他伤心的模样，我立志一定要把他的成绩提上去。
我分析题目的时候更加认真了，一道题分三种解法给他讲。
他听得也很认真，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他还怕我担心，经常跟我交流最近的学习状态。
我满怀期待，他这么努力，说不定真的能突破自己。
不久，学校盛行折纸星星告白。
他说彩色的星星很好看，也想折。
但我留得作业太多，他没时间折纸星星，拜托帮他折，还会给我一笔报酬。
最近留的作业确实多，担心他压力大心理出问题，我同意了他的请求。
昨天，我搂着一瓶叠好的纸星星给他送过去，就听到KTV他在打电话。
“是，被你看出来了，我喜欢季娆。”
“……”
“她还没意识到我是装得成绩差。”
“……”
“纸星星折完了，她马上就知道了。”
“……”
“我怎么不折？…手太笨，这次是真的。”
我手里的纸星星仿佛着了火，格外烫手。
我不否认我有过心动的瞬间，但我不能耽误学业。
“她应该快到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慌乱跑开，手机的铃声像个催命符似的，我不敢接。
铃声停止后，我回他信息：“对不起，星星被我姐当垃圾扔了，我把钱还给你。”
他秒回：“不用，你接着折，我不急。”
我还是把钱转了过去，但他一直没接。
2
我回过神来，他的眼中阴霾逐渐蔓延，捏着课本的手指泛白，“怎么不说话？嫌我笨？”
虽然我很生气他骗我，但还是害怕他这副模样，像是要惩罚我。
我咬着唇，忍着心慌，小声说：“最近你总是让我叠星星，我都没时间学习了。”
我起初还天真地幻想着，说不定他是要去告白。
我高兴了好几天，终于有人能分走他的注意力了。
得知他喜欢我以后，我才反应过来，他是用这种方式让我告白。
我气恼不已，又想着这次的考试成绩，我鼻尖发酸，“我成绩倒退了两名。”
他愣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有空的时候叠呗，谁让你学习的时候做这事了，傻不傻？”
说着他伸出手想捏我的脸，我向后迈了几步。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的手僵在空中，清冷的眸子透着危险，“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手心不住地出汗，心跳如打雷般跳动。
之前我这么反抗他的时候，他把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里，整整一节课。
好在我和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暂时不用担心被同学看到。
我低着头脸色爆红，生怕老师发现异样，在他手心里不住地扭着，做着口型，“求你。”
他把书立在桌上，挡住老师视线。
“你以后，多反抗几次也好。”
他一贯无欲的眼，此时带着邪气，我被蛊惑得心跳加速。
回想着之前的经历，我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也更加坚定了换座位的决心。
我快速夺过他手里的书，一路小跑到了离他最远的座位。
预备铃响了，同学们陆续回班。
他没再继续纠缠，脸色沉郁地回到了座位上。
于是，我的同桌成了妖娆班花，姜暮烟。
她成绩拔尖，一张雄雌莫辨的脸引得众人心跳加速。
有很多男生向她告白，她都以有心上人为由拒绝了，但也没说那人是谁。
校园里她经常孤身一人，不喜欢与人交流，但大家公认她人品很好。
我和她做同桌第一天，才发现她并不高冷，因为她主动和我交谈。
就像现在，她眨巴眼，好奇地问：“你怎么换位置了？”
声音不似寻常女生，略带些特殊的沙哑。
“因为知道他喜欢我，所以我害怕了，想躲开。”这话我说不出口。
我挠了挠头，有些为难，从嘴里憋出一句话，“听说他有喜欢的女孩了，我怕她介意，于是换了位置。”
她写字的手一顿，扭头小声问：“你知道那女生是谁吗？”
为了保护他的隐私，我说：“不知道，之前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他没说名字。”
她一愣，紧紧的抿着嘴唇，眉头狠蹙，“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
同学这么久，很少见她有情绪波动，此刻我好像明白了。
她的心上人是贺云朝，现在得知他有喜欢的人，伤心不已。
碍于面子，不能表现得明显，只能竭力控制表情。
之前也有传闻说她和他坐同一辆车，说不定是那种关系。
但毕竟是传闻，我也不相信这么漂亮又求上进的女孩会去谈恋爱。
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我心疼地轻拍她的脊背，小心安慰，“娇嫩美艳的花朵，总有懂她的人赏识。”
她似乎崩溃了，低头捂脸，口里发出抽泣声音，肩膀略微抖动。
她这是哭了？我不住地叹气。
恋爱，有什么好的？攒点钱不行吗？
3
换了座位以后，后脑勺一直又有种厚厚的压迫感，我能感觉到是他。
我心里发慌，但仍强装镇定，从不回头看一眼。
手机不断传来他发的信息，问我到底为什么换位置，还有星星的事，斥责我不守信用。
我颤抖着手，把他的信息设置成了免打扰。
课间，他来到我面前说让我去他座位上给他讲题。
盯着我的眸子蕴含着风暴，似乎想要我给他一个解释。
旁边的姜暮烟瞅着他，弯了明媚的眼。
他却充满压迫感地盯着我，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我掐着手心冷静下来，打了一个虚假的哈欠，“我好想睡觉，让我同桌给你讲吧，她成绩也很好。”
紧接着我就趴在桌上装死。
要是他能喜欢上姜暮烟就好了，我能放心，她也能开心。
没想到，他如一阵风似的，直接离开了，速度快得像是避嫌。
我调整动作，眯眼偷看。
姜暮烟抬眼望向他，紧接着趴在桌子上，身体轻微抖动着，又开始抽泣。
我心里一凉，难道她向他告白了？
他知道她喜欢他，为了不给她希望，所以才会走得这么干脆彻底。
姜暮烟很漂亮，成绩好，人也好。
唉，他也是没这个福气。
大课间，我眼瞅着他趴在桌上睡了，去一个安静的角落活动身体。
还没动两下，就看到不远处他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望着我的眼睛炽热又惊喜。
我慌了，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拔腿跑进了女厕所，发信息向姜暮烟求救。
不知为什么，她只在门口等我。
等我搂着她的胳膊出来后，贺云朝果然已经不见了。
放学了，我连忙去姐姐办公室帮她改卷子，磨磨蹭蹭，到学校快没人了才走。
我看着空荡荡的校园，松口气，他应该回家了。
没想到半路却被他一把抓住拎到某个僻静的角落。
他一手锁住我，微凉的唇地紧紧地贴了上来，上下来回摩擦。
我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我似乎离开了人间，眼前的世界恍恍惚惚。
一个湿软的东西轻触我的唇，我浑身一震，想挣开他的手。
他一手控制我的动作，一手捏着我下巴用了力气，迫使我张开嘴唇。
那个湿软的东西闯入了我的口腔，揪着我的舌，来回缠绕，依依不舍。
耳边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口里的空气被人肆意掠夺，逐渐昏暗的夜晚温度却不断上升。
我有些眩晕，眼角渗出生理盐水，扭动身体反抗着。
他离开我的唇，把我抵到墙上，略微急促的气息擦过我耳侧，“你昨天，是不是去找我了？”
只要我不说，他就不知道，于是我咬紧牙关。
见我不吭声，他低低笑着，“没想到你这么害羞。”
“别怕，慢慢适应。”
我心脏要跳出喉咙，开口干巴巴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额头微痒，“你很乖，我忍不住想占有。”
我呼吸一滞，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啊。
我挤出微笑，“好，接下来你会很满意的。”
他修长的双臂环住我，把我的脸埋在他胸前，鼻尖全是他清冽的味道。
他说：“那你能不能主动亲我一下？”
我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回抱他，踮起脚轻轻吻了他的侧脸。
就当是我高中的谢礼吧，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我说：“后天是周日，你有时间吗？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之前你也认识，但我想让你重新认识她。”
他一愣，浅笑道：“你不要害怕，你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
？
4
周六，我把姜暮烟叫来了，问她喜欢的人是不是贺云朝。
她没说话，瞪大双眼，格外震惊。
她还不知道小心思早就暴露了，我叹口气。
我告诉她，他现在失恋了，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追他，而且我也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了，想帮她追他。
她问：“什么类型的？”
我说：“乖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反抗也格外柔弱。”
“明天他约我补习，我把你也带过去，再给你打扮一下，接下来的就靠你了。”
她问：“那你呢？你看着也好乖。”
我邪魅一笑，掏出了我姐叛逆时期的辣妹装。
金黄色卷发，露肚小T恤，齐屁小短裤，外加一堆七零八碎的首饰。
她笑得很开心，甚至有些过度开心，抱着我喊：“你是我的宝藏女孩。”
唉，谈恋爱真的这么开心吗？
只不过，她的声音放大了好像一个男生。
周日，她穿的是我精心准备的碎花小裙子。
我穿着回头率十足的辣妹装，脸上是独具特色的烟熏妆。
想来是我穿得过为暴露，身上粘着些令人不适的目光。
贺云朝看到她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到我时，有些恍惚。
我懂，这年头这么纯的辣妹不常见。
他走上前脱下外套披到我肩上，挡住带着邪性的目光。
紧接着，他的表情格外狰狞，“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你当时不是害羞，你不喜……”
怕他暴露我，我连忙跑过去制止他的话。
我咽咽口水，小声说，“别这么犟，你看我同桌多漂亮。”
“甚至都愿意为你改变性格，比我好多了。”
他忽然笑了，“你知道那天跟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我摇摇头，“不是你的某个朋友吗？”
他咬着牙，忽然说：“姜暮烟，这几天笑话看够了吗？还不出来解释？”
一直做背景的她，嘴里爆出一阵又一阵大笑，“表哥，没想到你还有这天啊。”
“你喜欢的人人品不错，还知道保护你的隐私。”
我脑子晕晕乎乎的。
这些字我都认识，怎么一传到耳朵里我就不认识了？
姜暮烟来到一脸懵的我面前，用着少年变声期独有的嗓音说：“同桌，其实我的男的。”
“女装，是我的爱好。”
“还有，我是贺云朝的表弟，那天在KTV，他在跟我打电话炫耀。”
他望向贺望州，眼狡黠地眯着，“只不过现在看来，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慢动作地回头，贺云朝唇角微勾，眼中是明晃晃的怒火。
我面色发白，悄悄后退几步，干笑着，“家里热水壶忘关了，我得回去了。”
贺云朝攥住我的手腕，语气危险，“聊聊？”
5
酒吧包厢，彩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一对紧紧贴合的人身上。
他侧身压着我的头发，摁着我的腰用力贴向他。
一阵酥麻闪过，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心底涌上恐慌，被他吮吸的唇瓣控制不住溢出轻哼。
“贺云朝，别…”
他不仅没停止，反而趁着这个机会钻入口腔，攻城略池。
他的舌勾出我的，略带惩罚性地咬着。
腰间的大手不再安稳地待在原地，慢慢移动钻进他给我披的外套…
微凉的手贴上我腰间的皮肤，带来一阵电流般的触感。
这手像是罂粟，牵着我走向禁忌之地。
我背部渗出汗水，被触碰到的肌肤发烫，身体轻微颤抖。
我用逐渐乏力的手推着他的肩，祈求他不要再这么做。
得到的只是他加了力气的啃咬。
泪水从我的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流向他惩罚我的部位。
苦涩，微咸，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身下的人顿了顿，腰间的手重新恢复了理智。
口里的舌也退了出去，剩下两道急促的气流交缠在一起，唇和唇之间连着一条透明的丝线。
泪水仍旧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喉咙梗塞着，声音也颤抖。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好讨厌…”
他微愣，轻声说：“我想和你亲近。”
“你…不喜欢吗？我练了好久…”
怒气涌上心头，我大声质问：“你有经过我允许吗？我有说过我喜欢吗？”
他脸颊失了些血色，急促且带着恐慌说：“季娆，你别生气，我的错。”
我打开他捏着我手臂的手，淌着泪水吼着：“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很烦！”
他拽住我要离开的手，捏紧我的手指，紧巴巴地开口，“季娆，别不理我。”
我捏紧拳头，脑子里全是爸妈和姐姐。
爸妈车祸死前是无法陪伴的遗憾，留下遗书嘱咐我一定要考上好大学，以后才能在社会上有立足之本。
姐姐为了生计加班到深夜的疲惫叹息和怀疑我早恋后的担忧失望。
我背负着至亲的期盼，凭什么要陪着他谈恋爱？！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些仇恨，“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没时间陪你玩！”
说罢，我带着怒气一把推开门。
却看到姜暮烟呆愣地站在门口，一副没缓过神的模样。
见到我出来，他低下了头，带着些局促。
没和他打招呼，我径直离开了。
6
我的脾气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
怒火在急匆匆跑回家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贺云朝些微的厌憎，和尴尬害怕。
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
想到这，我掏出手机，左思右想后，发了条信息给他。
“贺同学，实在抱歉。
今天的事对不住你了，希望你不要计较。
我们以后还是同学吧？”
我等了很久，他没有回应。
我略带不安地加了一句。
“以后有不会的问题，我可以继续帮你解答。”
正在我目光黯淡下去时，屏幕亮了起来。
他回了信息，说：“可以。”
这句话移开了我心底的石头，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临睡前，我有些亢奋，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略带不安的夜晚，再次恢复宁静。
6
醒来后，我犹豫再三，还是套上了改过的辣妹版校服。
一是因为我怕贺云朝再来纠缠，二是因为现在夏天，真的很热。
班上的同学对我的转变没有过多惊讶，纷纷夸赞我。
“季娆，辣妹也挺好看的，季老师的百变小公主啊。”
“管教森严的季老师居然同意你穿这？”
“你别看老班外表严肃，心里可软了。”
我姐显然不习惯，一向严谨的她，讲课时跑神了，偶尔装作不经意望向我。
我发信息解释说想换个风格，而且，天气真的很热。
她只是回了一句，“你马上要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我鼻尖正酸着，就听到同桌的声音。
“季娆，你穿这个很好看，我也想试试这风格。”
“还有，你别哭了，我表哥就是个混蛋，为他生气不值得。”
我强撑着勾起唇角，“谢谢你，虽然你也骗了我。”
他瞥向黑板，轻咳一声，说：“抱歉，当初我看你和他走得很近，以为你也喜欢他。”
我整理试卷的手一顿，忽然明白，这可能也是姐姐认为我喜欢他的原因，她不知道补习的事，而且我以前从没主动追着人讲题。
我嘴角泛着苦笑，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一阵阴影袭来，熟悉的味道停留在鼻尖。
贺云朝抱着篮球从门口匆匆进来，突然停在我旁边。
我整理好坐姿，慌忙抬头看向他，讨好地笑着说：“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在原地伫立，捏着篮球的手指泛白，因为运动布满红晕的脸也失了些颜色，没有回话。
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他侧脸躲开我观察的目光，挪动脚步回了原位。
空间安静了一会，姜暮烟开口说：“季娆，我们…能做朋友吗？”
我扭动笔筒换根芯，头也不抬地说：“可以啊，只是希望你不要提起他。”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7
不久，校园举办运动会。
我从不参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发呆，最近学习遇到了瓶颈。
我蹲在大树根底下，凉意减轻了我内心的躁动，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
耳边突然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来了一群人，他们嘴里骂着脏话，开始了混战。
这是校园斗殴。
我心里漫出恐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
没一会，斗殴声停止了。
有人小声喊着，“贺云朝？”
“贺哥，您不是说不再参与这了吗？”
贺云朝是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相传他是因为事迹恶劣才被迫转学。
入学第一天就参与学校的群架，浑身是伤地站到了最后。
这以后，小混混们都喊他哥。
别的学校来挑衅，听说他的名字，都要退让三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转了性，要去做乖学生。
他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嗯，我就是刚跑完三千有点累，来这里休息休息。”
“你们不要在意，可以继续。”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满被打断，但也不愿得罪贺云朝，纷纷离开了。
我松口气，打算等贺云朝休息完再走。
这才注意到腿部已经没了知觉，我正低头小幅度地活动蹲麻的腿，却猛地被人抓住肩膀。
“季娆，你有没有事！”
摇晃幅度太大，我的腿又没知觉，这下我直接蹲坐在地上。
他又抓着我的衣服四处查看，脸颊，脖子，手，裸露在外的地方，他都瞧了个遍。
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轻声说：“他们没发现我，我一直在这里蹲着。”
他松口气，像是烫到一般松开我的衣服，站起身说：“你的腿一会就好了，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呆愣。
现在才会照顾别人想法吗？真是奇怪。
8
姜暮烟突然跟我道歉。
他说我之所以会被贺云朝那么对待，是因为他。
当初贺云朝神神秘秘问他怎么追女孩，其实他也不知道。
但他都穿上女装了，不懂女生显得不合适。
于是，他硬着头皮根据和我贺云朝的条件选了几本小说，做了摘抄送了过去。
包括但不限于，
《被校霸看上怎么办》
《乖乖女的初恋日记》
《乖乖女爱上校霸，竹马校草他后悔了》
《这几招，包她爱上你》
…
他动笔写的时候感觉不可思议，不知道这些方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送给贺云朝的时候，以为他会看出来。
没想到，他红着脸看完后，还夸他懂女人，不愧是女装大佬。
姜暮烟嘴里的解释吞了回去，眼睁睁看着他练习所谓的技巧。
起初，他都不知道贺云朝喜欢的女生是谁。
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是我。
看我也没有因为贺云朝的行为反感排斥他，得意了好久。
我坐到他旁边的时候，他只是以为我和他闹了小矛盾，没想到我根本不喜欢他。
说到这，他喝口水，润润喉。
“你遭受这些，是我的责任。”
“我也是才从他嘴里知道真相，他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这些话入了耳朵，我只觉得大脑都要萎缩了。
我小声问：“为什么你们会相信这些？”
他悠悠叹口气，回答：“只有女人最懂女人，书中的男主不是按照大众女性审美来的吗？”
这下，我小脑也要萎缩了。
沉默好久，我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点头，只留下一句：
“接下来怎么选择随你。”
9
贺云朝好几天没来学校了，姜暮烟说他生病住院了。
我要了地址就找了过去。
我进门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发呆。
见我来，他眼里布满星辰，又小心翼翼地问：“季娆，你来是？”
我直接问出那个困扰我很久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别再说乖什么之类的，听话胆小的人很多，为什么是我？”
他沉默好久，说起了他刚来学校的事。
此时他一战成名，享受众人的吹捧，整天洋洋得意，却总是莫名出现虚空的感觉。
这种现象从他稍稍懂事后就存在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没办法解决。
父母整天的吵架声让他痛苦不堪，男小三女小四的上门挑衅让他变得麻木，连带着心中虚空也更加难以忍受。
后来，他开始打架斗殴，整天泡吧，以此寻求安慰。
所谓的兄弟义气和放纵能给他带来暂时的安慰，但看着他们明争暗斗的模样，他又感到恶心。
老师同学的鼓励让他更加痛苦，为什么别人都在光明里，他却在黑暗中苦苦挣扎。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学校转了一个又一个，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压在心头整夜失眠。
他想过自残，也想过伤害别人发泄情绪。
这种情绪到达极点时，他遇到了我。
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做教师的姐姐，家中因为治病负债累累。
他很好奇，这么恶劣的环境，为什么我还能整天微笑着面对同学。
就连他当初一身压迫感走到我面前时，我也只是笑着问他要不要帮忙。
或许是同病相怜，他开始观察我，也被我所吸引。
课桌上的绿植，干净且整洁校服，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成绩下发后的笑容。
都象征着我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本就受够了这令人痛苦的生活，如果能靠近我，他是不是就能看到太阳。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他低着头说：“季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补课，纸星星，成绩…”
“是我卑贱的想得到救赎的手段而已。”
“或许，我本就应该烂在泥里。”
10
我皱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看着他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我说：“没人天生低贱。”
“别把自己困住了。”
他抬头，露出满脸泪痕，“你能要我吗？”
我愣了，也哭了，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你好没用，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要好好学习。”
“那种追人的办法不要用了，我不喜欢。”
“我也不想讨厌你了，你以后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慌忙抬手，轻柔地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说话的语气带着慌乱，“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你别哭，你一哭我就难受。”
“我以后跟你一起学习”
我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力咬住他的唇。
血腥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吃痛蹙眉，没有推开我，安抚性地拍着我的背部。
我呜咽出声，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却放轻了咬他的力道。
他拿湿巾擦去我唇上的血迹，最终轻轻叹一口气，说：“是我的错，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不会再打扰你学习了，我们一起学习，考同一所大学。”
我别过脸，不理他。
他拿起我的手，捏住他的脸上的肉，讨好似的说：“给你出出气，别生气了。”
“这身衣服也别再穿了，会感冒。”
……
11
我又重新和他成为了同桌，只不过这次我不再害怕胆怯。
他也没再用过那种所谓的追人方法，成绩也突破了平均分，往上游奔去，还达到了年级前八十。
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全都用来做题，巩固知识。
只是偶尔对视一眼，会不经意红了脸颊。
后来，一场模拟考试，原本信心满满的他没能看到再次提升的成绩。
起初，他毫不在意，认为停留在目前的成绩是暂时的。
可是后来连续三四次还是这个成绩，甚至还有倒退的倾向。
他开始心不在焉，上课发呆，连错题都没心思整理了，显然一副受挫折的模样。
我安慰他，“你起步晚，有这种现象很正常。”
“只要突破了这个瓶颈，你会有很大的进步。”
他点头，只是笑得很牵强。
后来，我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得憔悴。
原本清澈见底瞳孔泛着红色，眼睑下有着浓浓的黑色，笔记本上原本整齐的解题步骤变得混乱。
我想劝慰他接受事实。
学习成绩本就不是想提升就能提升，如果一味给自己压力说不定会遭到反噬。
但看着他憧憬地和我探讨着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的生活时，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随着高考临近，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没多久，他支撑不下去了。
某次体育课，他脑袋迷迷糊糊，以为是在做梦，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直到预备铃声响了，我喊他回去上课却发现他没一点动静。
额头上冒着冷汗，红润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我把他送到校医院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睡一个好觉了，甚至有些低血糖。
他醒来后，还要撑着病体回去上课。
“这节课数学老师会讲卷子，我这次考得不好，我必须总结问题。”
我抬手把他摁在床上，带着气恼说：“成绩哪有健康重要，你以后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我们在同一所城市上大学也一样。”
他抓着我的手一顿，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神色，“我不想，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皱眉，安慰他，“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也不想再喜欢上别人，我们以后会好好在一起的。”
他一把拥住我，脑袋埋在我的肩膀。
没一会，传来湿意。
他哽咽着，“我好没用，怎么都追不上你。”
我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不，你很厉害，都把我勾得早恋了。”
他搂着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失神地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季娆…季娆…”
我揪着他的胸前的衣服，气息不稳，身体泛软，口齿不清地回：“我在，我就在你面前。”
……
这之后，他的情况开始好转，学习时不再是一副沉郁的模样。
他终于想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几次考试，他的成绩有小幅度的提升。
我抑制不住地开心。
但很快，他又停留在年级前五十不动，一直持续到最后一次模拟考。
高三的最后一节课，教室内不再是一片紧张压抑的气氛，连一向严肃姐姐脸上都多了些柔和。
只有贺云朝，眼里时不时闪过不安和惊恐。
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你这副极度重视成绩的模样，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那就放下吧。”
他听后沉默了好久，说：“听天由命吧。”
坐在考场那一刻，我突然开始紧张。
我还是在意他的成绩，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甚至动起了主动写错几道题的想法。
周围是笔尖划过纸片的声音，我稳了稳心神，开始答题。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贺云朝浑身轻松，还主动和我吐槽变态的数学题，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我却开始焦虑不安。
成绩出来后，我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前省前十，A大，是稳了。
想到他，我又开始焦躁不安。
他约我出来，低着头，失落地说：“还和之前一样，我的水平就在这吧。”
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我来回往返两个学校的场面。
浓浓的沮丧涌上来。
他的头更低了，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真没用。”
“这个分数只能上离A大100公里的一所大学。”
我嘴里安慰他，“没有，你很努力了，我不是失望。”
心里想着，以后得为坐公交车攒钱了。
高考后的最后一场同学聚会。
我姐喝了点酒，倾诉着对大家的不舍，也祝愿他们未来一片光明。
她醉醺醺地说整个班的成绩都提升不少，还着重表扬了某个同学。
“我承认之前对他有偏见。”
“由于和之前的分数相差过大，这次考试成绩出来后，我还特意和他谈了谈。”
“没想到从前喜欢戏游人间的人，现在变得成熟稳重而且可靠。”
……
姐姐又说了一堆那名学生的事迹。
我越听越觉得熟悉，怎么跟贺云朝的事很像？
我偷偷看他一眼。
只见他原本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璀璨的眼眸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愣住了。
原本沉寂的心跳开始加速，眼前的一切变得恍惚，只留下他的面庞。
我忍不住想，贺云朝，是你吗？
耳边姐姐的声音仍旧继续，
“虽然我很不爽他恶劣的事迹，甚至想把他转到别的班级。”
“可他的话改变了我的想法，他愿意为了某个人改变自己。”
“也想去追求心中的太阳，这是他黑暗中的挣扎，也是他不愿再堕落下去的心愿。”
“身为一名教师，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在苦难中挣扎的人。”
“我愿意去相信他。”
“好在，他完成了蜕变。”
“恭喜贺云朝同学完成最后的突破，拿到全省前十。”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好奇的目光。
我还没缓过神来，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
我仰头，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他捏住我的脸，唇角扬起坏笑，却委屈巴巴地说：“你不开心吗？”
我气恼地掐着他的手，“你居然骗我！”
他猛地凑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攥住我的手，吻住我的唇。
耳边顿时传来哄闹声。
不远处，我姐尖叫连连，边吼边冲过来：“混蛋玩意，给你点颜色你还上脸了？谁准你碰她？！”
“贺云朝！你给我放开她。”
姐姐的叫声越来越近。
我被吓的快跳起来，牵着他的手跑了出去。
没跑步就被他拉到角落里抵在墙上。
姐姐骂骂咧咧找人，结果越走越远。
一片漆黑中，我抬头。
只见，他的眼如身后的夜空般璀璨耀眼。
他慢慢靠近，凑着我的耳侧，轻声说：
“季娆，我追上你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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