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需求真的那么难忍吗?
“不……不…行……”
大二辍学那年,我偷偷给法律系的校草生了一个孩子。
他永远想不到贫民窟出身的我。
不仅有勇气纟邦架/囚/jin他七天,还
偷了他的禾中消失了六年。
六年前我策划了一起天衣无缝的纟邦架案。
让法律系校草在破旧的出租屋内.
当了我七天七夜的完美男友.
最后一次逼他履行男友义务,我忍着哭腔恳求:
"别忘了我,好不好?”
男人虽然被困住,行动却没有影响半分发挥。
他发了狠的力度,让我深刻的明白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我。
刚上大二,和我相依为命的奶奶离世。
本就贫苦的我,得知奖学金和助学金都被人顶替的消息。
多年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我连理论的勇气都没有
可奶奶办丧事,已经花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
如今奖学金和助学金也没了,不谈学费和房租,我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转身出了系主任的办公室,手机里陌生的号码先跳了出来。
“你好,你的体检报告单出来了,胃癌晚期。”
我握着手机,站在榕树下,浑身打颤,轻轻地笑出了声。
老天是看我快活不下去,连让我挣扎的权利也要收回吗?
呜——呜——
耳边传来风吹过窗户的呼啸声,皮肤上泛起的凉意在告诉贺烬,此刻他的身上,连半块遮羞布都没有。
“艹!”
男人难得的失了教养,爆出一句粗口,他再次拼命挣扎起来,然而手腕上的束缚毫无松动,只能听到铁链砸得床沿哐哐直响。
咿呀——
门开了,紧接着是细微的脚步声。
贺烬停下动作,他眼前蒙着东西,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下意识侧过头,努力辨音。
“你想要什么?如果是钱,恐怕找错人了。”他冷静道。
对方没有回答,仍在一步步走近,站在床边顿了顿,随即爬了上来。
铁架子发出咯吱一声轻响,贺烬只觉得身侧的床垫稍稍下沉了点。
来者像只猫儿,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女人。
还是一个,很瘦小的女人。
眉头微微皱起,他飞快地在脑中搜寻着可疑对象。
“你……”
刚准备套话,一颗小糖丸一样的东西塞进了嘴巴,不等他反应,又一口水渡了进来,那糖丸便顺着水滑进了喉管。
“噗,咳咳咳……”
不用问,也知道吞进去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烬试图吐出来,可惜折腾半天,只弄得自已一身狼狈。
这时,一块有些粗糙的布擦过他的唇角,又慢慢往下,从脖颈来到胸膛。
对方的动作十分轻柔,甚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贺烬却感到一阵恶寒。
他忍着恶心,再次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不用采取极端手法,说出来,我一定尽力满足。”
只要有突破口,便有回旋的余地。
宋雪姚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眼中闪烁着胆怯又激动的光芒。
昔日远远相望的高岭之花,现如今犹如新生儿般躺在自已狭小的单人床上。
完美的身躯衬着洗得泛白的床单,由于双手反束在锈迹斑斑的床柱子上,修长的脖颈被迫扬起,仿佛坠入困境的折翼天使。
她不禁颤抖起来,是害怕,也是兴奋。
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不如,一错到底吧。
“我……想要你。”她凑近了些,低低道。
果真是个女人。
贺烬知道自已的爱慕者很多,校内校外都有,但他一心扑在学业上,对谁都没给过好脸色。
久而久之,退却了不少人。
倒是没想到,眼见着临近毕业,还招惹来这么个祸事。
不过,单单听这个女人的声音,真的完全想象不到她会如此大胆和疯狂。
“你喜欢我?”贺烬试着诱哄道,“不如你先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聊聊,你想要和我在一起,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呼吸声一顿,似乎在犹豫,但很快怯弱又坚定的女声传来。
“不,你在骗我……我不信,你、你只是想逃跑。”
还挺聪明。
贺烬简直气笑了,他猛地抬腿一蹬,怒道:“放开我!”
宋雪姚正跪坐一旁,没料到男人被绑成粽子又吃了药还能来这么一下。
膝盖刚巧顶在肚子上,她身子一歪,头撞在了床尾的铁栏杆上。
“呃!”
女人吃痛抽气,嗓子细细软软地,像小猫在叫唤。
知道踹中了对方,贺烬畅快地呼出口气,刚打算再度发力,一股热流突然自小腹处升起,渐渐地,越来越热,似火球在燃烧,摧毁着他的理智。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第2章 第2章 欺
宋雪姚没管额头上的肿包,更加小心地避开那两条有力的长腿,来到男人身边,望着他酡红的脸庞,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放心,不伤身体,我买的进口货,花了很多钱……”
语气里,竟隐着几分舍不得。
黑布下的双眼充血到发红,身体不受控制的滋味令贺烬怒火中烧,可一松牙关,除了不住地喘气,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
视觉受阻,听觉无限放大。
浑浑噩噩中,他听到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喉头不住地滚动,仿佛长时间在沙漠跋涉的旅人,渴得受不了。
刚刚还冰冷的皮肤,此刻一阵阵发烫。
当甘霖降临时,理智已经烧成了灰烬,他低下头,埋进女人披散的发间。
发丝并不算光滑,也没有市面上常见的洗发水香,只有一种肥皂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廉价的味道。
他恶劣地想着,张嘴叼起一块皮肉含在唇齿间,毫不留情地咬下——
“啊!!”
凄惨的叫声传出小小的出租屋。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邻居呯地关上窗户。
天边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月光。
夜,更深了。
宋雪姚,今年刚满二十,法律系大二学生,次次考试名列前茅,连续两年拿到奖学金。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应该耳熟能详,人人称道。
可惜大学不是高中,成绩只占魅力的很小一部分,综合素质才是首要。
而宋雪姚整天披散着发,戴着黑边框眼镜,穿着款式老土洗到发白的衣服。
上课坐在角落,不爱讲话,从不参加集体活动。
永远抱着书本在看,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两年下来,除了几位老师,根本没人记得班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偶尔被关注,也不过是因为给大家增添了笑料而已。
“哈哈哈……你们看她那鞋,还是倒钩的呢!”
“宋雪姚,破了洞的倒勾耐克,哪里买的限量版啊?哈哈哈……”
被堵在厕所门口的女孩,局促不安地低下头:“不是限量版,奶奶赶早市买的,二十块钱一双。”
上次没理会,为难了一番。
这次老老实实回答了,本以为这些人能放过自已,谁知其中一个女生忽然伸出脚踩住她的鞋后跟,然后顺势一踢。
破旧的鞋飞出走廊,掉了下去。
“哎呀,不好意思啦。”女生毫无诚意地一摊手。
其他人笑嘻嘻的,簇拥着道:“走啦走啦,听说贺学长今天回校,咱们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蹲到人,说上几句话!”
女生们离开,宋雪姚慌忙一跳一跳地赶到楼下。
正值饭点,来来往往没几个人,可她搜寻了一圈,没发现鞋的踪迹。
按理说,那么破,不应该有人要啊。
心急如焚时,忽地瞥见不远处有道修长的身影。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正拎着她的鞋。
指尖一松,啪嗒,鞋掉进了垃圾桶里。
“哎!哎,我的鞋……”
宋雪姚气喘吁吁地跳了过去,垫着脚就要捡,一只白皙好看的手拦在了前方。
顺着一望,刻在心里千百回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面前。
第3章 第3章 念
冷峻的线条轮廓,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往上舒展成两道深刻的眉骨,眼尾狭长,习惯性半阖,连浓密的睫毛都根根分明,看得清清楚楚。
贺学长,贺烬,法律系的传奇,她仰望了四年的人。
头一次,离得这么近。
苍白的脸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宋雪姚害怕对方发现自已的心思,吓得连鞋也不要了,转身便跑。
“等等。”
伴随着低沉的嗓音,那只手再度出现她眼前,指间夹着几张红色大钞。
“抱歉,我以为是垃圾,去买双新的吧。”
男人的视线似乎扫过她的左脚。
宋雪姚动了动脚趾头,试图遮掩袜子上的补丁。
而对方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完全不在意,见她不接钱,便直接往外衣兜里一塞,随后大步走开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中,宋雪姚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张干净的彩纸。
她折起一个漂亮的纸荷包,将五百块钱整整齐齐地放进去,夹进了笔记本里。
这个钱,她一辈子都不会花。
如果以后还能遇见,就还给对方。
要是再也遇不见了……那便当做一个纪念吧。
没想到,老天忽然眷顾起了她。
贺烬这次回来,是要代表学校,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小组辩论赛。
由于成绩优异,宋雪姚有幸地成为了助手之一,帮助组员们查找和归整资料。
他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
可每当她抱着笔记本走过去,想要还钱并攀谈几句时,不是自已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就是被其他人打断。
贺烬太忙了。
虽然他总是一副高冷不可攀的模样,但渊博的学识,独到的见解,缜密的思维,以及出色的外表,就像启明星般,吸引着众人去追逐,去仰视。
“这份资料是谁整理的?”
大教室内,贺烬举起手中的文件夹,环顾四周。
男人的声线很冷,听不出喜怒。
同为助手的一名大三学姐立刻将缩在角落的女孩拉了过来:“是她!”
倒是没冤枉,昨天是周末,所有人都要出去玩,只有宋雪姚没有任何社交。
她跑前跑后,忙活到半夜。
“我……”
女孩一如既往地垂着脑袋,厚重地刘海遮去了大半面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畏畏缩缩的小灰老鼠。
她不怕被斥责,只担心耽误了对方的进度。
心中正懊恼又羞愧,却听到那清冷的嗓音淡淡道:“做得不错。”
呯!
眼前仿佛炸开了绚烂的烟花,亮得她满脑子晕晕乎乎。
“对了,你叫什么?”
“宋……”
她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依稀间听到一个“嗯”字。
过了好半天,犹犹豫豫抬起头,男人已经捧着文件夹,和组员一边讨论一边走出了大教室,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
宋雪姚贪婪地凝视着,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甜。
只是远远地看着,一切地努力就都有了意义。
小小的一件事,令宋雪姚欢喜了一整天。
往家赶的时候,晚霞布满天空,她难得生出惬意的心情,绕路采了一把野雏菊。
“奶奶,我回来啦!”
原本按学校的规定,就算本地人也要住宿,她厚着脸皮恳求了很久,才申请到一个特例。
不仅省下一大笔住宿费,还能每天陪伴老人。
奶奶,是她身边仅剩的亲人了。
轻快地推开房门,宋雪姚高举起手中的雏菊,下一瞬,满脸的笑靥僵住。
“奶奶!!”
雏菊落地,洁白的花瓣碾成了残渣。
第4章 第4章 丧
“节哀顺变。”邻居低声安慰道。
她抱着遗像,呆呆地站在门口,宛如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
邻居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开。
“小宋啊,这几天你一直在忙丧事,我也就没开口,这下半年的房租,你看……什么时候交一下?”
宋雪姚愣愣地偏过头,张了张嘴,可嗓子早就哭哑了,已经吐不出半个字。
许是她这副样子太过凄凉,引起了房东为数不多的恻隐之心,老阿姨皱起眉摆了摆手:“行吧,再宽限你几天。”
随即补上一句:“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往后半年的房租,交一压三,拿不出来就得搬走!啧,要是谁都跟你们家一样,一个月一个月的给,我每天什么事也甭干,只能跟在后头催租了!”
第二天清晨,宋雪姚睁开肿胀的眼皮。
房东太太咄咄逼人的脸,永远拨不通的通话页面,尸骨被推进炉子的景象,以及野地里随风飘扬的花海……纷杂凌乱的画面,在大脑里轮番上阵了一整晚。
她将头埋进冷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擦干水渍,拍了拍冰冷的脸颊,快步往学校走去。
现实得接受,日子还要继续往下过。
系主任办公室。
“老师,您……什么意思?”宋雪姚瞪大眼,以为是自已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什么下学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都没了?”
系主任喝了口茶,慢吞吞道:“取消助学金,是校领导的意思,至于奖学金,你刚刚也看了表,对方比你更符合要求。”
“我各科成绩明明都比他高……”
“但你的总评分不如他,人家在市区演唱大赛上荣获了三等奖,还有上个月的马术表演……”
“可我们是法律系,不是表演系——”
“宋雪姚,注意你的态度!”
系主任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威严十足。
她背脊僵住,缓缓地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师。”
“这是系里的决定,由不得你质疑,之所以叫你过来,那是看在你平时听话懂事的份上,做人,可别太贪心啊。”
她机械式地说了句谢谢老师,恍恍惚惚走出办公室,背后,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张述林?哎,他爸是不是……”
“嘘,小点声,人家不在乎钱,就想拿几个荣誉……”
有那么一刹那,宋雪姚是想转身回去理论的,但这么多年刻在骨子里的教训拽住了她的脚步。
苟且而偷生。
她就像海滩上的一粒沙,谁都能踩一脚,只有把自已死死埋在最下面,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办丧事,花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
如今奖学金和助学金也没了,不谈学费和房租,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宋雪姚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再找几个兼职。
反正早早回去也没多大意义,家中已经没人在等她了。
刚找了个招家教的帖子,正准备打过去,陌生的号码先跳了出来。
老人机的喇叭有点破音,十分刺耳,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嫌弃眼神,她慌忙接通,捂住话筒,走到僻静处。
“是宋雪姚?”
“你好……”
“这里是仁爱医院,上个月你们学校组织来体检的,还记得吗?你的报告单出来了,胃癌晚期。”
“……”
“喂,你在听吗?本来想通知到你家里的,但你只留下这个号码,尽快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吧,哦对了,一定要告诉你的亲人,让他们陪着你一起来……”
第5章 第5章 恸
对面还在说着什么,可宋雪姚已经听不清了。
她握着手机,站在榕树下,浑身打颤,轻轻地笑出了声。
“呵……呵呵……”
叮!
短信提示音响起。
【由贺烬同学带领的小组在全国律政杯辩论赛中荣获第一名,今晚七点将在景航大酒店举办庆贺宴,请各位组员准时参加】
朦胧的视线中,贺烬两个字,犹如黑夜中的明灯,一下子将宋雪姚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她还不想死。
惦记了四年多的人,刚刚知道她的名字。
他们一起完成的辩论赛拿到了第一名,往后,他们还有很多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她要治疗,她想好好活下去。
用力抹了把脸,宋雪姚赶回家中,翻出一条压箱底的裙子穿上。
这还是高一那年,奶奶踩着缝纫机给她做的。
好在这么多年,她的身材几乎没什么变化,仍然穿得下,甚至好像还宽松了几分。
系好碎花布做的细腰带,将长发梳起来,扎了个高马尾。
女孩站在衣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已,努力地笑了笑。
七点,景航大酒店。
这次获奖,荣耀值很高,学校非常高兴,直接包了一个厅,办成了半自助的形式。
不仅仅有组员,校办的很多领导以及一些外来人土也参加了。
没人注意宋雪姚,而她在走进大厅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要找的人。
一直待到宴会快结束,才等到贺烬落单的机会。
她攥紧手里的笔记本,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块供人休息的角落,早就有了第二个人。
之前那位将她推出去的大三学姐,此刻就站在贺烬对面,一身精致的小礼服,香肩半露,长卷发披在白皙的肩头。
对方也发现了她,先是上下一个打量,随后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讥讽和玩味的笑。
宋雪姚本能地想先离开,而这时,女生忽然开口道:“贺学长,小组解散后,恐怕有一个人要非常难过了。”
“你想说什么?”
“咦,你不知道吗?组里有个大二的小学妹,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呢。”
男人没出声,收回交叠的长腿站直,打算离开。
“学长你肯定有印象的,她叫宋雪姚!”
“不认识。”
包裹着西装的笔挺身躯从宋雪姚面前走过,余光投来一瞥,又漠然的收回视线。
那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嗒。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压垮了女孩瘦弱的背。
宋雪姚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不认识。
这三个字,比严词拒绝,更加伤人。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离开的,回过神时,正被人压在大桥的栏杆上。
“走路不看车的吗?年纪轻轻的,不要命了啊!”
好心拉扯了一把的路人训斥完,拍拍手走远。
她靠着冰冷的铁栏杆,忽然觉得怀里有点空,低头望去,漆黑的湖面上正漂着一个笔记本。
沉沉浮浮,几秒种后就没了踪影。
“呜……”
宋雪姚滑坐下去,环抱住自已的膝头,终于恸哭了起来。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对她稍微好一点点????
这一刻,多年的怯弱和卑微,陡然化成了一股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不认识?
她偏要那个人记住自已。
反正都活不长了,还怕什么啊!
第6章 罪
于是,宋雪姚网购了药物和铁链,利用帮老师干活的机会,偷系主任的手机给贺烬发了一条消息。
有要事需要私下面谈,晚上八点大教室见。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立即删除了聊天记录。
男人走进来时,她正猫在门后,看到影子,忙拿出准备好的雾剂一顿狂喷。
接着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迷晕的人塞进空箱子里,拖上了小板车。
她在大纸箱上面又垒了几个装满书的小箱子,推到校门口,主动打开其中一个,告诉传达室里的人,这些是老师交代处理的杂物。
宋雪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苦活累活了,保安对她有点印象,加上她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随意看过几眼后,便挥挥手放行了。
出了校门,打电话给事先联系好的搬家公司。
四十分钟后,装着贺烬的箱子放在了小屋的客厅里。
付清费用,关门,落锁。
哗啦——
“哪个在楼上倒水啊,要死啦!”
随着一句尖叫,嘈杂声纷至沓来。
贺烬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
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抬手去揉眼睛,忽地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沉重,与此同时,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这个眼罩你摘不掉的……我劝你,也别试图去摘。”
期期艾艾的嗓音响起,是从床下边传来的,气音一般,透着虚弱的沙哑,可见这一晚被折腾得不轻。
贺烬记得曾嗅到过的血腥味,心中微微一动,转念又觉得这是对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什么意思?”
他充耳不闻,一边冷冷发问,一边继续摸索起摸戴在眼睛上的东西。
经过这一夜的较量,基本上弄清了绑匪的底细,根本就是个虚张声势的胆小鬼。
着了这种人的道,简直是他毕生的耻辱。
虽然得到过卖家的保证,但看着男人一副打算暴力拆除的样子,宋雪姚仍然有点担心,忙道:“说了不准摘!你要是不听话,我、我就把昨晚的照片,发给你的同、同学和老师,还有你目前所在实、实习单位的同事……”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得到,在听到这段威胁时,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中掀起了怎样的风暴。
心里面抖抖瑟瑟,面上强撑着又补上一句狠话:“你、你最好别惹我不痛快,否则……否则我就把你的双手再绑回去!”
长达一分多钟的寂静后,好看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只听贺烬道:“那怎样做才能让你痛快?和你在这间漏风的破房子里,待上一辈子?”
男人很少用这种讽刺的口吻说话。
在宋雪姚的记忆里,对方永远是温和的,尤其对待女生,虽然从不热忱,但一向很有礼教和分寸。
心脏有点疼,像被针扎一样。
可这是她的选择,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买下了那只带锁扣的眼罩。
“不是一辈子,就……几天。”
她不要他永远记住自已了,那样太自私太坏。
不知道长相,不知道姓名,留不下印记的恨,才能很快遗忘。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宋雪姚再三安抚,接着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只要……只要在这几天内,你同意当我的男朋友。”
第7章 险
“要是我说不同意呢,你就发照片?”
她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应道:“对。”
“……”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宋雪姚坐在临时打的地铺上,细细观察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可惜半天都没琢磨出对方此刻的想法。
她只得再次问道:“你……同意吗?”
不自觉讨好地语气,好不容易撑起的气势,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我还有其他选择?”
淡淡一句,含着些许怒意,但到底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似乎是认了命。
她暗暗松口气,笑了起来:“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嗯,铁铐先解开一下,我要去洗手间,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把卧室的门锁上。”
很合理又自然的要求,连折中的办法都替她想好了。
宋雪姚的手已经伸进口袋,又猛然回过神来。
“洗手间就在床对面,房间不大链子足够长,我买之前算过,不影响你走动,你慢慢挪,很快就能摸到!”
她飞快地说着,三下五除二叠好被褥放到一旁。
由于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处,嘴里不住地发出嘶嘶地抽气声。
收拾完,立刻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晚一秒,都怕自已会心软。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叮嘱道:“洗手间的门槛有点高,洗漱用品和毛巾就放在台子上,都是新的,你走路千万当心,有事……有事叫我。”
说完,喀嚓一声落了锁。
坐在床上的男人舔了下后槽牙,眼罩后方的眸子阴云密布。
很好,要求是听进去了,可只接受了后半句。
双重保险,插翅也难飞。
其实他完全可以呼救,这地方应该是个老小区,隔音效果一般。
但不得不说,那女人的威胁十分有效。
他的确很在乎脸面,不愿以眼下这副狼狈不堪地样子被发现,甚至登上头条。
所以,困境得先亲自解决,等解除掉一切要挟后,再送对方去吃牢饭。
搜索一圈,整间屋子里,除了被子,竟没有任何可以遮体的布。
到最后,贺烬也不纠结了,就这么坦坦荡荡地往卫生间的方向摸去。
第一次当盲人,再怎么小心仔细,还是难免磕碰到。
身体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其实倒没什么,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随着走动,耳边响起的铁链声。
喀嚓……喀嚓……
像囚犯,更像某种被拴在家中的宠物。
男人极力控制着,才没有在摸到牙刷的那一刻,失手折断。
他深吸口气,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
宋雪姚一边洗着菜,一边竖起耳朵,努力辨听着卧室里发出的响动。
一切都很正常。
被囚之人的心态一如既往地平稳,似乎接受度良好。
她仍然忐忑,但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会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又止不住地满心欢喜。???
案板上码着切好的火腿,几只大虾,以及水灵灵的小青菜。
她揉散刚刚擀好的面条,放进滚开的沸水中,随后去端暂时搁在地上的锅。
里面是骨头汤,焖了整整一晚,奶白奶白地。
宋雪姚不由地吸溜了下口水,却没有去尝,而是直接全部倒进了一只大海碗里。
等面熟的时候,又另外煎了鸡蛋。
两面金黄,中间半软,一戳就能流心。
五分钟后,关掉苟延残喘的油烟机,宋雪姚吃力地捧起充当托盘的案板,兴冲冲地走出厨房。
从未有过的香气,冲散了房间里原本的淡淡霉味。
贺烬刚回到床上,听到开锁和脚步声,当即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自已腰腹往下的部位。
第8章 撕
“有骨头汤面,小笼包,蛋饼夹肉松,哦对了,还有皮蛋瘦肉粥和豆浆,你想先吃哪个?”细细地嗓音上扬,透着欢快。
英挺的眉头顿时皱起,一抹若有所思滑过眼底。
一两个撞上,还能说是巧合,全是他爱吃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看来对方的暗中关注,不止一天两天。
身边的人吗?究竟是谁……
见男人迟迟不开口,宋雪姚试探着毛遂自荐:“吃骨头汤面好不好?我亲手做的,有放火腿丝和流心荷包蛋哦。”
“我这副样子,你让我怎么吃?”贺烬循着声音微微偏过头,冷冽的下颚线似乎因为喜欢的食物而柔和了几分。
“我喂你!”她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
“嗯。”
他顺从地靠坐着,任由摆布和投喂。
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搭在眉骨上,纯黑与冷白,极致的反差,整个人仿佛一幅清冷而美好的画作,令欣赏者忍不住心生怜爱。
何况宋雪姚本来就爱得入骨,此时更是被美色迷得晕晕乎乎,满脸压不住地傻笑。
突然,放松的身形猝不及防地扑过来,她痛叫一声,后脑着地,脖颈处随即被虎口准确卡住。
咣当!
面碗摔得四分五裂,热腾腾的骨头汤流了一地。
“钥匙在哪?”
宋雪姚本能地去拍打那只大手,喉咙口稀薄的空气令她感到非常痛苦。
也就在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彼此力量的悬殊,以及藏在对方斯文皮相下的狠厉。
“呜……咳咳……”
五指微微松开,又猛地收拢,贺烬沉声道:“把钥匙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正当防卫。”
掌心的皮肉在隐隐颤抖,他听见金属碰撞的响动,立刻腾出一只手准备去拿。
刚俯下身,一阵似曾相识地气味迎面喷来,想屏住呼吸,却已经来不及。
“你——”
宋雪姚着急忙慌地又连按了好几下喷头,直到掐在脖子上的手缓缓垂下,高大的身躯歪倒一旁,彻底不再动弹,才松开手里的瓶子,狠喘起气来。
“呼……呼……”
地上凉,她不敢多休息,等气喘匀了,就赶紧爬起身。
半跪下去,熟练地架起男人的双臂,让对方的上半身压向自已瘦弱的肩头。
这次没什么力气,拖动过程中脱手了五次,致使对方的脑袋撞向床沿两次。
好在距离比较近,第六次总算将人给搬了上去。
折腾半天,差不多快中午了,一束阳光透过小窗户照射进来,刚巧落在铁架子床上。
昨晚光线昏暗,扒人衣服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亮堂堂的,一览无遗,纵使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宋雪姚还是觉得脸颊烧得发烫。
她想了想,再次改变了下镣铐的佩戴方式,以防万一又加了层保障,然后噔噔噔跑向客厅,从沙发上拿起宽松的休闲裤,回屋给贺烬套上了。
床上的人睡得深沉,瘦小的身影则揉着越发酸痛的腰开始打扫屋子。
破碎的瓷片,凝固油腻的汤汁,还有大半的面条和配菜。
她一边暗暗叹着可惜,一边努力擦地。
忙完后,在窗边的小桌子旁坐下,将剩下的早饭,一口接着一口,慢吞吞地塞进肚子里。
虽然已经完全冷掉了,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无比奢侈美味的一顿。
就算撑破肚皮,也舍不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