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看的双男主小说?
(已完结,小甜饼,放心食用)
刚罚跑完三千米,我杵着膝盖疯狂喘气。
白宴行气定神闲地按下秒表:「体力这么差,还敢报这个学校?」
我脸更热了:「体力差怎么了,螺丝钉不能为人民服务了?」
白宴行冷笑一声:「螺丝钉奉献的是凸出来的钉,可不是凹进去的槽。」
我听懂了,也雷焦了。
不是大哥,知道你恐同了,我都知道你恐同了,咱说话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留点面子行不行?
我开始郁闷,当初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呢?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更加郁闷——
为什么队长偏偏在昨晚突击查寝?
1
好吧,我承认,考到这样一个几乎全是男人的学校,我确实是有点居心叵测了。
不过食色性也,事实证明我确实来对了地方。
帅哥,尤其是制服帅哥,我的最爱。
看着满操场的蓝色制服帅哥,我忽然产生一种草原上只有我一头羊的安心感。
正当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挑得眼花缭乱之际,一个人的出现像胶水一般,粘走了我所有的视线。
2
「哪个?站我前面的?他叫白宴行,跟我一个高中的,就住我们寝隔壁。」
我一向对我引导话题的能力十分自信。眼下,我没说几句话,就让别人帮我问出了我想问的名字。
「我去,张斌,你还认识这么帅的啊,有联系方式没?」
张斌点点头,去拿手机。
「快快,给我看看。」
我也默默把头凑过去,是一张白宴行站在海边的照片,我嘴里默念第一遍。
刚才操场上的他没笑,已经把我迷得七荤八素,现在的他穿着休闲装迎着海风淡淡笑开,我的心仿佛被绑在了他身上,还缠了好几圈。
如今,只差……
「嚯,这颜值都能去当明星了吧,他有女朋友没?」
我竖起了耳朵。
「应该没有吧,反正没见他发过。」
嘶——这是线被打成死结的声音。
晃神这几秒,话题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我身上,室友喊我:「迎江,要论长相,你绝对比他更招小女孩喜欢,你有对象没?」
关于出柜这件事情呢,我一向是不会主动出的,能拖则拖,能瞒则瞒。
我正要摇头,张斌替我抢答道:「没有没有,人家大网红得立单身人设,有也不能告诉你,是不是,哈哈哈。」
我也哈哈一笑:「没那回事,是真没有。」
关于我是一个颜值博主并且全网粉丝超百万的这件事,我倒是没刻意隐瞒,反正他们早晚会刷到。
而且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被迫出柜的话,他们看习惯了我网上的样子,到时候也不会太震惊。
「不是吧,这么帅的都没对象,咱学校女生这么少,我可咋办啊!」
找男的呗,我在心里开玩笑。
我说:「没事,改天在我这号上给你宣传宣传,你把那小制服一穿,肯定一堆小姑娘私信你。」
「说好了啊,那你得给我用个美颜啥的,把我这痘印磨一磨。」
「现在谁还用那玩意,那不高级,连我都知道得用粉盖。」
「粉?谁大老爷们用那玩意啊?」说完他就回过味了,连忙找补:「不不不,没说你啊,迎江,我……」
我当然不会生气,观察直男的语言行为可是我的又一大乐趣。
想到直男,我又想起白宴行的属性还未彻底确定,得立刻行动查明。
想了想,我说:「没事,别在意,你们饿了吗?」
「诶,还真有一点,那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去食堂?别吧,今天能出校,我们出去吃吧。对了张斌,你不刚才还说想吃小龙虾吗?我看校门口有家烧烤店做,就那家吧,行不行?」
「我们行啊,但那家现在开学搞活动,十人以上打五折。」
「啊,那我们就六个人。」
思索片刻,张斌道:「那我去问问隔壁寝吃不吃吧,正好大家交个朋友。」
耶。
计划得逞,我欣慰一笑。
3
夜晚,室外,烧烤炉。
最适合开展一段甜蜜又长久的旷世绝恋。
我凭借我矫健的身法成功坐在了白宴行身边的位子上。
我愣愣地看着那张上帝专门为我设下的陷阱,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陆迎江。」
伸完我就后悔了。
我去了,陆迎江,谁会真的用握手打招呼啊,可别影响了我帅气fashion的形象。
可白宴行居然十分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用他那自然而清爽的嗓音向我正式说出了他的名字。
我本以为帅哥都会有些架子,可没想到白宴行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好相处,现在我们已经进展到互相剥虾的程度了,剔虾线的那种。
不过当然不是白宴行先主动的。
正常的直男,如果遇到有人,有男的给他剥虾,就算他再腼腆,也会在接受第一个之后表示婉拒。
可是白宴行第一次只是愣了一下,等接到我递过去的第二只虾时,他竟礼尚往来也给我剥了起来,还细心地模仿我也剃掉了虾线。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就算他之前不是,也有是的潜质啊!
我看着白宴行挺拔又柔和的侧脸,越看越喜欢。
【组织批准,可以开始攻略!】
得到组织允许后,我更加坚定了拿下他的决心。
不过这样互相喂着吃真的很累,我担心我的宴行的吃不饱,便借口去厕所,来结束这温馨却拘谨但颇有成效的初试探。
我哼着小曲,推门从洗手间出来,脑袋里已经和白宴行牵着手从海边走到了草原,完全没注意门口等位的人。
已经擦身而过,但那人突然叫住了我。
「陆迎江?」
我不禁浑身一僵,这语气虽是在问,但却充满不容置疑的笃定。
……似是一位故人。
我机械般地转身,果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季澜星,一个曾经被我追过、并且被我恶心到的直男。
「嗨,好久不见啊。」我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季澜星的表情似乎是忘了之前的事,看我的眼神不像从前那般厌恶,反到还有几分见到老熟人的愉悦。
他没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转身便走,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猛地回身,一脸惊愕看着他。
季澜星挑眉:「别啊,老朋友见面,就这么敷衍打个招呼,你也太冷漠了吧。」
我一时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计前嫌,还是想故技重施再羞辱我一次。
我没看出来。
但我想,与其揣测别人心意行事,不如一开始就让自己保持最舒服的状态。
我索性不装了,翻了个白眼:「我们算什么朋友?」
季澜星松开我的手,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完,顿了一顿,许久后才说:「我真没想过还能见到你。」
这语气完全不像他能说出来的。
这么平和?还……有点温柔……
乖乖,我怕是见鬼了。
季澜星完全无视我惊恐的表情,自顾自又说起来:「你也在这儿上大学?哪个学校的?」
「我猜猜,我报道那天没见你的名字,所以不可能是理工吧?」
「那……东边的财经?」
「西边的政法?」
「北边的农林……」
这里只有五所学校,现在他排除了四所,答案呼之欲出。
随着我一次一次摇头而变化的,是季澜星越来越绿的脸。
他脸一绿,我脸也红了起来:他在瞎想什么,他不会以为我是专门为了男人考到这里的吧?虽然是有一点,但也绝对不是主要原因啊!
季澜星脸上仅有的一点柔和一下子消失殆尽了,说的话也再次变得刺耳:
「陆迎江,你一个同性恋,考那去,想干什么?」
「上赶着等着被男人骚扰吗?」
我火气一下子冲上头顶:「季澜星!你又算哪一根?被骚被扰我乐意,跟你有个狗屁关系?!」
骂到最后,我声音竟开始不自觉发颤,更糟糕的是,我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看就要破了大防。
为了保全我的人格,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想用一个潇洒的离去作为这场争吵的ending。
可季澜星却不依不挠,用手扳住了我的肩膀。
「完蛋」,我心想,「要让这个刁民窥到本座梨花带雨的哭容了。」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只手将我拽离了季澜星的掌控。
我赶紧趁机掀起衣服在脸上猛擦了两下,擦完才转头看去。
这一看,我残存的怒火瞬间被春风吹得无影无踪了。
拉着我的手,把我拽走的,像天使一般的人,正是我的白宴行。
季澜星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缓缓走了过来,我看着势头不对,连忙挡在白宴行前面。
季澜星在我面前停住,扫了一眼白宴行又转而看向我,嗤笑一声:「这么快啊?」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生怕他说出什么,我猛地拽住他的衣领,狠狠说道:「你给我闭嘴!」
这时,一只手臂从我身后伸出,轻轻抓住了我攥着季澜星衣领的那只手腕。
这个姿势,我几乎是被白宴行半环抱在怀里。
他在我耳边说:「这里晚上酒蒙子多,我们赶紧回去。」
回回回!你让我回哪都回!
我心如擂鼓,什么季澜星季红星?眼下就是有人指着我鼻子骂娘,我也不会理他一分一毫了。
在白宴行的搀扶下,我飘飘然坐回到了座位。
虽然没有事先叮嘱,白宴行也没把刚才的事告诉别人,我再次感叹着他的贴心。
不过我又担心他是不是在我和季澜星的谈话中听懂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希望他能听出点什么来。
我思绪乱作一团,桌上别人说的话一句没听进去,直到白宴行点了点我的腿,才发现有人喊我名字。
我慌忙回答:「啊对对对。」
「你怎么回事?怎么魂不守舍的?上趟厕所把你精血上没了?」
我哈哈一笑:「别闹了。」
连着开了几个玩笑,桌上又恢复了热闹。
白宴行才在我耳边低声道:「你没事吧?」
我有事。
有猜你是不是直男的事。
不过多想无益,实践才能出真知,就算白宴行真是直男,大不了他也像季澜江骂我一顿算了。
不要害怕重蹈覆辙,毕竟哪个零一辈子还没爱上过几个直男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又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我心生一计,说:「刚才的事,谢谢你,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
共同的秘密,最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看着白宴行微笑表示同意,我心花怒放,下一秒决定使出我的鉴直杀手锏之一:
我们都穿着短裤,坐下时大腿能露出来一截,我缓缓把腿向白宴行那边靠去。
贴、上、了。
一秒、两秒、三秒。
他没有躲开。
他没有躲开!!!
要知道,一般的直男一定会下意识躲开这种肢体接触的!
我心里放着礼炮,提前庆祝我终于要摆脱母胎solo这个标签。
【攻略进度:10%】
4
我的生活在体验大学和攻略白宴行的过程中快乐地进行着。
在我的精(si)心(pi)谋(lai)划(lian)下,我和白宴行几乎形影不离。
我们一起早训,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晚自习。
现在,就向组织汇报一下我的攻略进度:
在一次特训课上,我假装崴到了脚,攀着白宴行的胳膊跑了一路。
我的小天使怕我掉队,还用手搂着我的腰。
解锁勋章:患难与共
【攻略进度:20%】
有天午休,我在寝室履行诺言,带着室友一起拍视频。
一群老爷们对着屏幕里各种可爱滤镜下的自己笑得前仰后合,这时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我们吓得瞬间噤了声。
门外的人仍然稳稳地敲着门,没有怒喊叫骂,我们才松了口气,张斌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白宴行,手里还提着一半切好的西瓜。
「听见你们声音,想你们还没睡,正好我西瓜买多了,过来分给你们。」
「吓死了,还以为是队长呢。」
白宴行轻轻一笑:「这次不是,但你们最好还是小声一点。」
我说:「吵到你们睡觉了吗?」
白宴行走了进来,顺便带上了门:「我没有。」
我没有。
天啊,天使说话都这么与众不同。
白宴行走到我们身边,看向我的手机屏幕。
屏幕里,我头上的兔子耳朵还在一弯一弯地跳动。
「你们在拍视频啊。」
「对,陆大网红给我们照相亲传单呢。」
我脸一红:「什么大网红,就拍着玩呢。」
白宴行却说:「我都刷到过你。那你们先拍吧,我走了。」
白宴行不仅刷到过我,还关注了我,发现新增的一个粉丝是他后,我还激动了好久,不过白宴行没发过任何视频。
我脱口而出:「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拍?」
室友却开始抗议:「不要不要,带上他全看他了,谁还理咱啊?」
「对啊,迎江你改天自己和他拍。」
听此,我只好看着白宴行尴尬笑笑,可没想他真停下了脚步,说:「好啊,那你们先拍,我在旁边看着。」
白宴行这是要择日不如撞日啊。
我心里有事儿,胡乱和室友拍完之后,赶紧把白宴行邀请在我旁边坐下。
虽然我和他已经算熟了,但要我在他面前什么都不说就立刻进入搔首弄姿状态,还是很难做到。
我挑着音乐和滤镜,没话找话:「没想到你也玩抖鹰啊。」
「无聊的时候看看。」
「看什么?看美女吗?」
「……我喜欢看搞笑视频。」
我一愣,想不到白宴行这样的温柔小天使居然喜欢看搞笑视频,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心情一下放松不少:
「好了,开始拍吧。」
白宴行问:「就用这个?」
我看着屏幕里带着黑色半框眼镜特效的白宴行,觉得他帅得没边。
我说:「这个多帅啊,小女孩都喜欢这种。」
「你也要给我找女朋友?」
不可能。你是我的。
可是说出的话却变成了:「你想吗?想我到时候艾特你。」
说完我就好大不乐意,不过转念又想,看起来白宴行不怎么玩抖鹰,估计私信也不会怎么看。
白宴行却说:「不想,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不要被艾特。」
「那我可以发在网上吗?」
「那随你。」
我的心怦怦直跳。白宴行不想暴露身份,还要和我一起单独拍视频,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我有意思啊。
视频剪好后,我躺在床上反复播放,看着我和白宴行的两张脸傻笑。
白宴行在画面里只是静静地坐着,偶尔跟随音乐鼓点牵起嘴角,沉稳却不冷酷,而我在旁边也不敢太过造次,只是跟着音乐对了对嘴型。
一个简单的没有任何浪漫元素的视频,竟愣是被我看出了甜蜜的感觉。
视频发出之后,我也成功在评论大军中找到了我想听的话:
「评论区别找人了,看不出人俩是一对吗」
「老婆和这个人拍完全和前面那条六人一起拍的不是一个感觉。」
「老婆这是有老公了吗」
「两个人的世界固然快乐,可是三个人的世界也不算拥挤」
我边看边笑,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有些小女生,隔着屏幕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型号,然而那些和我朝夕相处的男人们却是一点没察觉。
现在我已经完全不担心白宴行看到这些话了,并且我还希望他多看看早日开窍。
完成支线任务:拍结婚照
【攻略进度:30%】
还有一件最具跨界段意义的事情,发生在紧急急救课上,这件事情可以让我的攻略进度暴涨20%,不,涨30%都不为过!
紧急急救课能发生什么旖旎的事,不必我多言应该都能想到,那就是——人工呼吸!
偶像剧里如此老土的桥段,放到现实依旧是好用的情感小推手。
授课的老师一半严肃一半看乐子,让我们自己去找搭档,我假装漫不经心,实际上眼神一直在向白宴行那边瞟。
看他不为所动,我决定主动出击,平时站队我俩也站在一起,此时去找他也算师出有名。
我走到他身边,刚要说话,周浩轩突然过来拉住了我:「迎江,咱俩一组吧,咱寝其他人都不刷牙。」
张斌跑过来掰住他的脸往外扯,怒叫:「我看刷的最少的就是你!」
老师喊道:「别闹了,快点分组,马上开始了。」
最后分组的结果是,我和周浩轩一组,而白宴行,我特意看了一眼,和他一组的是个糙汉,直的不能再直的那种,我这才安心下来。
第一次是周浩轩先当伤员,我跪在垫子旁边。
虽然我喜欢男人,但也不是对所有男人都有感觉,如果是我喜欢的男人,和他只是腿贴到一起,都能让我心神荡漾;如果是我没感觉的男人,就算是嘴唇碰嘴唇,对我来说,也和吃生鱼片没什么区别。
就比如说现在,我心如止水,做了一次无比标准的人工呼吸。
嗯,这样看来,我公是公,私是私,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嘛。
对了,我还要为周浩轩正名,他没有不刷牙。
接下来该两人轮换,我刚要躺到垫子上时,白宴行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周浩轩,梁峰去厕所了,让你去给他送点手纸。」
「啊?我没带啊。」
白宴行递出一包纸巾给他,周浩轩莫名其妙地接过,又莫名其妙地跑向了厕所。
白宴行非常自然地接替了周浩轩的位置,跪在了我旁边。我仰视着白宴行那张在我视角里越放越大的俊脸,已经快要宕机。
这是什么意思?
白宴行突然过来说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支走周浩轩是什么意思?
他是故意过来和我接吻的吗?
啊啊啊!!
这已经根本不需要鉴直杀手锏了吧?我家白宴行小天使真的是好主动呢!
我估计我现在脸红的程度已经快赶上新疆番茄,可至少我的表情还在拼命维持着从容淡定。
正当我想开几句玩笑来冲淡这种激动时,白宴行突然急促地轻拍我的脸,语气却十分平静:
「陆迎江,陆迎江,能听见吗?」
已经开始了吗?
别叫我了,白宴行,陆迎江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下一步,更是让我几乎昏厥。
白宴行居然单手解开了我的腰带。
明明这些动作我刚才对周浩轩都做过,为什么现在白宴行把这些动作用在我身上,却感觉这么色情呢?
抬下巴、解扣子、按胸口一套动作被白宴行做得行云流水。
马上进入最关键一步,一根温热的手指突然按上了我的嘴唇。还用力往旁边一擦。
我惊呆了,白宴行自己也明显呆了。
「你……嘴上有口水。」
我直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连忙上手去擦。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是睡觉的时候怎么可能流口水,就算是美色当前,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那白宴行做出这个举动,他是在嫌脏?
可是嫌我脏?还是嫌周浩轩脏?
如果是嫌我脏,那又何必要擦呢?如果要擦,当然是要亲啊!
所以……他这是吃醋了?
「哪有,哪有口水哈,哈哈。」
这样一打岔,别的组都做完了,我们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到此为止,竟也浑水摸鱼地摸了过去,回头才知道,老师的注意力全被一个壮汉要强吻另一个壮汉吸引了。
可我现在是真的需要人工呼吸了。
白宴行一定是对我有感觉的吧,至少绝对不把我当作单纯的好兄弟来看待,否则这莫名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我想,也许是白宴行是因为从来没喜欢过男生,所以不懂这种感情。
看来陆小同学还要多多努力,让白小天使早日开窍才好啊!
获得标签:情愫暗生
【攻略进度:60%】
5
我的攻略计划进展可观,几乎可以说,我已经把白宴行当作我的男朋友了。
除了接吻、睡觉之外,我们做一切事情都显得很自然,包括在没人的地方牵手。
可甜蜜的同时,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因为终究没有说开的原因,虽然我做出什么举动白宴行都会接受,可是他却不会来主动找我,就只像是一个亲密的朋友。
季澜星的事情给我留下了阴影,所以每次开口想说都没敢真说出去。
但这次我下定决心,我要把白宴行约出去——跟他表白!
我把表白地点定在了摩天轮上,虽然没什么新意,但白宴行没经验,应该也不会觉得无聊,而且摩天轮密闭又浪漫,简直是接吻的最佳场所。
和白宴行吃过晚餐之后,我们才去游乐场。
我打算先坐几个刺激性项目给自己壮胆,刚从大摆锤上下来,却迎面碰上了一群人。
我看见其中的一个,立刻想往白宴行身后躲,却还是被那个人喊住了名字。
「陆迎江。」
季澜星这次见到我倒是正常了很多,没再露出那种烦人的笑,也没了上次的暴怒。
不过既然已经再次撕破了脸皮,我也就不打算再跟他好声好气地闲谈家常了。
我斜了他一眼,拉着白宴行就要直接离开,可季澜星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说:
「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凌乱之余,第一眼就是去看白宴行的反应。
白宴行的神情说不上震惊,只是明显怔愣,其中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深沉,而正是这看不懂的情愫,让我如触电般避开他了的目光。
季澜星身边的仍是他高中时的那帮朋友,当时我跟季澜星表白后,转眼,他就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情昭告了天下。
如今季澜星当众发癫,他那帮朋友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也知道了我的事,可是白宴行……
我恼羞成怒:「你给我好好说话?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你跟我表了白,我答应了,怎么不是在一起?」
我骇于他编瞎话的能力:「你别放屁了,你答应个毛了?」
季澜星歪头:「我又没拒绝你,而且我在心里答应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是没拒绝,直接把我当笑话一样传出去了。
「不管你是没拒绝还是拒绝,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下次不要再跟我说话,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就……」
季澜星上前一步,屈指刮蹭我的鼻子:「你就怎样?」
还没等我躲开,白宴行就立刻扔开了季澜星的手,冷冷说道:
「他说了没关系,你就不要动手动脚。」
季澜星闻言偏头打量起了白宴行,认出他来:「这是上次那个?」
又转过来对我说:「这么快处上了?」
我刚要出口否认,可没想到白宴行却比我更先一步,他举起拳头,作势要往季澜星脸上挥去。
我连忙回身去拦,可和他距离太近,这样一拦竟像我一头扎进白宴行怀里要去抱他一样。
白宴行浑身一僵,向后急撤一步,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我也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手该往哪放。
白宴行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看向我的眼神有些闪躲,他看向季澜星,说:
「如果你再管不好你的嘴,我会让它一个月说不了话。」
季澜星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好啊,你打。不过,只要你敢打,我就敢找到你们学校,到时候,你这书就算是白念了吧。」
考到这种学校,都是为了毕业能够直接分配工作的,若是被记上什么处分,则会对以后的发展造成很大的影响。何况,季澜星家里还不一般。
我狠狠一推季澜星,把他推了一个趔趄,怒道:「你到底要干嘛啊!」
他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带了几分委屈:「我只是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是我错了,但我现在想好了,我喜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一点感动都没有,只是震惊,我想不明白这两极反转是怎么在季澜星脑袋里发生的。
就在我放松警惕这一瞬间,季澜星突然上前抢走了我的手机,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解开了锁屏,将我的手机精准地扔向了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似乎早有准备,接下手机一通操作猛如虎,很快便把手机还了回来。
「你有病吧,季澜星。」
「现在你手机里有有病之人的微信了,记得不要删哦,否则我会一直骚扰你的。」
说完,他就单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原地呆立半晌,还是白宴行先对我说了句:「走吧。」
游乐场各种游乐设施的灯都亮了起来,梦幻又绮丽,两人静默无言地走着。
白宴行替我出头,可我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他一直都是好脾气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他发火,更别说要出手打人。那么他这次生气是因为我呢?还是因为季澜星误会我和他在一起而生气呢?
我的性向,经过刚才的风波,再加上我之前对他的种种暗示,白宴行应该已经明白得很彻底了,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呢?
「他为什么会有你的手机密码?」白宴行突然发问。
「啊?哦。我们以前认识。」
「哪怕是认识的人,我也不会告诉他手机密码。」
这是逼我说破的节奏吗?我该怎么办啊?
我心一狠,停下脚步说道:「我跟季澜星表过白。」
「哦。」
我把脑袋想破也不会想到白宴行是这种反应,我又加了一句:
「我喜欢过他。」
白宴行也停了下来,在我前面几步的位置回头看我,顿了顿才说:「你喜欢的只有他一个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他的意思是问我,我是不是之前只喜欢过季澜星一个人?
我有些迟疑,但仍点了点头。
白宴行垂下眼睛,似是松了口气,说:「哦,下一个玩什么?」
「那、那去、去摩天轮吧。」
摩天轮舱并不小,可我与白宴行之间的低气压让这里显得有些逼仄。
我实在忍受不了,只好故作自然站了起来,隔着透明门向下看:「越升越高了哈。」
你有病吧净说废话。
我在心里打着转转,思考着今晚的表白到底还能不能够顺利进行。
要不直接问他喜不喜欢我?是不是还是有点太突然了?
可是我怕如果今晚不说开,那么我和白宴行的关系也许会一直不清不楚下去,这实在叫人郁闷。
我正出神想着,左边忽然一暗,是白宴行也站了起来。
明明缓慢上升的摩天轮现在却像风火轮一般转得飞快,眼看就要升到最高点。
我霍然转身,直直地看向白宴行,想说的千言万语却结成一团堵住了喉咙。
白宴行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也转过头来凝视着我。
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仿佛万籁俱寂,白宴行的目光逐渐变深,进而,竟似失神般向我俯过身来,越靠越近。
心脏似被五根手指骤然握紧,我感到紧张却又无比兴奋。
难道我的人生大事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甚至一句话也不用我说?
白宴行的双唇已近在咫尺,我倏地凑近,贴上了那柔软的唇瓣。
【攻略进度:100——
——碰!
就在我以为攻略任务即将圆满完成时,一股大力将我猛地推开,我整个人跌坐在座位上,后背重重地撞向舱壁。
随即,整个摩天轮舱都因为受力而震然摇晃起来。
一下子的失重感带来剧烈的心悸,我紧紧地抓住了座位上的皮垫,目瞪口呆地看向白宴行。
他双目发红,看向我的表情一脸惊恐。
「你怎么了?」我颤颤问道。
「你才是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我浑身发冷:「你……你对我不是……喜欢我吗?」
他也全身发抖:「我能喜欢你什么?!你是男的!」
这句话轰的一声在我脑子里炸开。
「你在装傻吗白宴行?我喜欢男人你看不出来吗?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是喜欢吗?」
「我凭什么要看出来?!就因为我们吃了几顿饭,上过几次课,我就要知道你对我藏的什么心思?就非要对你那畸形的情感作出回应吗?!」
我难以置信地望向他,不敢相信他的嘴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这个被我称为天使的人居然也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白宴行继续说:「这种事我和那么多人都干过,那么正常的事,怎么就你能想出多余的东西?啊?」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正常的事?你会和张斌牵手走到楼下再放开?他会每天贴着你缠着你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你?!」
「对啊!
「怎么就你非要这样!!!」
我呆呆地看着他,被吼得彻底说不出一句话。
摩天轮下行已过大半,刚才还过得飞快的时间如今却度秒如年,我多么希望现在就能从这里跳下去。
我垂下头,试图隔绝我不想承认的一切,只希望这样能让这难忍的时间快点过去。
眼看终于要得到解脱,白宴行显然比我更加着急,距离架台还有一米距离,他就迫不及待打开门拴跳了下去,只留下大爷又惊又惧的怒骂。
他一走,我反而不急了。
大爷的数落如在天边般遥远,我像行尸走肉,拖着身子行走在虚幻而不属于我的世界。
不知走了多远,远到再也听不见游乐场的喧嚣,终于,我摸到了一把长椅。
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6
那天之后,我和白宴行再也没说过话。
他没再来过我寝室,就算上课遇到,也只会冷冷避开我的目光。
这种状态的转变,连我一向情感不细腻的直男室友都发现了。
张斌还问我说:「迎江,你和白宴行……是不是闹矛盾了啊?」
我只能点头承认,室友们看我神色怏怏,也很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
事后我曾认真分析过白宴行的心理,也许他觉得我们之间一切的互动都只属于好兄弟的范围,而我突然的表白,对他来说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突然变异的丧尸,让他避之不及。
他和季澜星的态度都在表达一句话,那就是:「老子是直男,死gay莫挨老子。」
可是白宴行还要比季澜星多出一点,那就是埋怨。
他在埋怨我为什么要带着恶心的目的去招惹他,为什么给他安稳的生活带去无妄之灾,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份畸恋。
可他真的会是如此迟钝的一个人吗?
也许形影不离的吃饭上课和若有似无的身体接触都可以划归于朋友,那么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呢?他越靠越近的嘴唇呢?
这也是他所认为的正常?
可是脑袋长在白宴行自己身上,就算我声嘶力竭地大喊,告诉他「这根本不是朋友应该有的举动」,这也是两个人认知上的差异,是我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
他察觉不了的,他就永远都察觉不了。
但纠结我们之间是否有过暧昧的存在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白宴行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再去找他问个清楚。
一天下课,他按照最近的惯例快速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而我却不再像几天前那样磨蹭,快步跟上了他。
在一个转角处,我快跑几步把他拦下,白宴行见我如见毒蛇,猛地刹停了脚步。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我便感到心脏酸痛,各种心绪一浪接着一浪,就快把我扑倒。仍然是那张让我神魂颠倒的脸,只是原本温和的眉眼,现在却变得冷酷异常。
白宴行率先道: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说话了,免得你又产生什么误会。」
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被这句话打得溃不成兵。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跟他讲话呢?
白宴行径直从我身边走过,我还能在交会的瞬间感受到那种令我安心的气息。
「白宴行!」
我也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态去喊出他的名字,只知道白宴行半分迟疑也没有,头也不回,扯断了那条我亲手系上的线。
7
很快上半学期结束,放了寒假,我终于想起我还是一个颜值博主这件事。
作为一个零,遇上几个直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恋爱可以不谈,但饭不能不恰,我又重新过上了表面光鲜的生活,每天拍拍视频,打卡网红景点,日子也还过得不算无聊。
我和白宴行那条视频的评论增加了好多,但在我把视频删掉之前,甚至都没敢再点开看一遍。
还有一件事,季澜星不知怎么找到了我的账号,在我每一个视频底下都留了评论:
有的属于玩梗扯淡,有的就是在夸我帅,还有一些是一百多字的小作文,其中还有一篇道歉小作文,可能是因为写得太声情并茂以至于怪诞可笑,还被顶上了热评。
不过私信里留给季澜星发挥的空间只有三条,第一条发的是个搞怪表情包,之后显然发现了陌生人只能发三条信息的提示,之后的两条就显得十分郑重。
一条写着:「真的很对不起。」
一条写着:「真的很对不起。」
其中,无论是评论还是私信,都没有再出现有关情情爱爱的字样。
不过并不是我自己直接发现写这些东西的人就是季澜星的。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那天在游乐场季澜星抢走我的手机并且加了他的微信,但在我恢复神智后,就把他删掉了,他之后的好友申请也淹没在了列表里。
过年除夕那天,我和家人晚上下楼放鞭炮,放到最后,我发现季澜星站在一辆车后面,也不知道在那等了多久。
那晚过年热闹温暖的气息太过浓厚,再加上我确实有些感动,终于,我和季澜星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我带着放烟花后快乐的余韵向季澜星道了一声「除夕快乐」,他也微笑着还了我一句,我和他从前的恩怨就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
可能是因为事情自己就该翻篇了,也可能是因为我根本就是一个不记仇的人,总之,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同样的两个人,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因为这件事成为敌人;也可能会在那个时间,因为那件事成为朋友。
不对,
应该说,当时机真的到了的时候,根本不需要有任何事情的发生作为原因,转变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我和季澜星终于互相加上了微信,然后通过「可能认识的人」,让我发现了他的抖鹰账号,于是,我才发现了他写的那些评论与私信,才发现,原来在他来我家找我之前,就已经对我真诚的道过歉了。
总而言之,我和季澜星化干戈为玉帛,成了朋友。
而白宴行,我似乎是渐渐淡忘了,又似乎是他已经成为我不愿再想起的存在。
8
开学后,我和白宴行依旧默契地维持着形同陌路的状态。
我之前帮室友发的相亲视频成效显著,已经有四个室友因此成功脱单,他们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唯一还单着的张斌当然忿忿表示也要跟着去,正好就把这次当作了寝室聚餐。
因为打着感谢宴的旗号,所以我们去了一家稍微高档些的餐厅。
餐厅很大,但我几乎在踏进去的一瞬,我就发现了那个我想见又不想见的人。
我很久没在生活场景中见到白宴行,这次的他穿着休闲便装,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又让我想起第一次在张斌手机里见到他的样子,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白宴行突然抬头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我慌忙装作没看见,继续向座位走去,同时在心里祈祷我的室友都能真的没看见。
可我太小瞧他们1.5的眼睛了,几乎就在我许完愿的同一刻,只听:
「诶?」
「那不是白宴行吗?」
室友们应该是记得我和白宴行有过不合的,但估计他们觉得两个大老爷们之间的别扭不会闹那么长时间。
我也不想显得太过小气,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们后面,向那边象征性的走了两步。
但幸好人多,他们寒暄起来,暂时没人注意到浑身不自在的我。
张斌说:「你也来这吃饭啊?去跟我们一起吃啊。」
不是,张斌,你能看到我全身细胞都在写着拒绝吗?
就你这表现,我不可能再给你发相亲视频!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方便。」
没想到白宴行是这样的回答,我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睛——现在才来得及打量他所处的环境。
白宴行坐的是一张双人桌,只是对面的位置还没有人。
张斌闻言也看了一眼,顿时作恍然大悟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谁啊?我认识不?」
还没得到回答,只见白宴行目光忽然后越,对远处微一点头,竟似是向我看来。
我吓了一跳,但立刻反应过来,不是。
我不由自主地转身看去,看见了一个长相俏丽的女孩。
这女孩我见过,是侦查系的系花,名叫陈静仪,我还在网上刷到过她的视频,也有着不少粉丝。
看见我转过来,陈静仪居然也认出了我:
「你是陆迎江吗?我关注过你的账号。」
随后她又扬头看了看张斌他们,说:「你们都是宴行朋友吧?这么巧?那要不要一起吃点?」
张斌大概是没想到美女会和他说话,讲话居然有些结巴:
「啊不不、不用不用,你俩吃,你俩吃。」
说完,他终于发现自己这帮人挡住了陈静仪走过来的路,忙不迭地指挥着他们离开。
从始至终,白宴行没有看过我一眼。
哪怕是在陈静仪叫出我名字的时候。
我像被一团乌云笼罩,胸口憋闷快要喘不过气。
我还以为经过一个假期我已经能够释怀,就算不能,也至少不会再那么消极。
可没想到,就只是看见白宴行和女生吃饭,我就几乎快要晕了过去,那么以后呢?以后若是看见他真的和别人在一起,我会怎么样?我难道要直接死过去吗?
救命啊,如果真有那个时刻,那就拜托千万不要让我看到吧。
毕竟,他一直是个正常人,而我,已经变得比一个不正常人还要恐怖了。
因为,我居然,完全的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爱我的人。
饭桌上,室友们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周浩轩说:「不是吧,看到了吧,系花啊,果然好看的人只跟好看的人谈恋爱。」
「哎,管他好不好看,好歹要有啊。」
「没事张斌,你看迎江不是也没有对象,说明你和他一样,是精英。」
我咽着嘴里的饭,就像是在咽一只大蛤蟆。
吃不下去,我索性不再吃,举起手边的酒就仰头灌了下去。
大家以为我是因为我是开心,都怪叫着为我欢呼,我也陪着他们一起乐。
我喝得太凶,酒顺着脖颈淌下去打湿了衣服。
「行了迎江,我们找着女朋友你那么开心干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开心!庆祝你找到归宿啊!」
「你这是羡慕了?羡慕什么啊,你要是想找,不是小菜一碟。」
「小菜一碟?我不是、我不是……」我咧开嘴,想笑,却更想哭。
这时,我看到手机里季澜星发来了微信,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给他发了我的地址,只盼他赶紧来这里把我带走,带我逃离这个深渊。
已经不知道喝了几瓶酒,迷迷糊糊间,我看见季澜星的身影出现。
我当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扒开坐在外侧室友向他走了过去。
突然桌腿绊住了我的脚,我向前扑去,季澜星一把搂住了我的腰,顺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懵然看着他,随即张开双臂紧紧圈住季澜星,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
等再次有些意识的时候,我一睁眼就看见洁白的床品,我应该正躺在酒店的床上。
季澜星正俯下身子解我衣领的扣子,我脖子被酒弄的黏黏腻腻,他又磨磨蹭蹭半天解不开,我忽然感到很气愤。
我一把拽住季澜星的领子,把他拽了上来,让他的脸正对着我。
这也是一张我曾经喜欢过的脸,而现在这张脸的主人也正喜欢着我,所谓的归宿,也很容易找到,又怎的非要是非什么人不可。
我把季澜星向下一拉,自己也扬起下巴,吻上了他的嘴唇。
季澜星瞪大了眼睛,我的心也忽悠一晃,但仍没放弃在他的唇上反复舔咬。
久久得不到回应,我又羞又脑,刚要把他推开,季澜星却一手扣住了我的后脑,一手把我压向他怀里,回吻住我。
我们俩人纠缠在一起,先是尝遍了嘴唇,接下来季澜星舔舐着我的脖颈又一路向下。
我眼中水雾氤氲,视线中的季澜星却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在他单手解开我腰带的瞬间,我脑中突然闪过什么。
胸口囤积已久的闷感顿时化作恶心达到巅峰,我猛地推开季澜星,翻下床冲向了厕所,对着马桶呕吐起来。
这样一吐,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如注奔涌,借此机会,我许久以来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我先是小声呜咽,季澜星奔到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来到洗手台边接水让我漱口。
「你没事吧?」
我看见他眼中关切的神色,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
「这种事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泣不成声:「澜星,我喜欢他……我还是喜欢他……」
虽然我没有告诉过他白宴行的事,但之前季澜星两次见过我们在一起,早就看出我们之间关系不一般,而自我和他变成朋友后,他又再没见我提过白宴行。
结合以上种种,再加上他之前被我表白后的个人经历,所以即使我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季澜星也一定能猜测出发生了什么。
他僵了一僵,抚上了我的头发:「嗯,是那个人不好。」
说完,又若有所思道:「那个人不喜欢你,是他的遗憾……」
我却只是喃喃道:「怎么办啊澜星?我怎么办啊……」
9
第二天醒来时,季澜星已经回了学校,桌子上还放着给我买的早餐。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我不禁脸上泛红。喝醉只会让行为不受控制,但我的脑子却记得很清楚。
不过尴尬归尴尬,昨晚可能情绪释放得彻底,我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这样才对嘛,
人不可能一直难受。
我回到寝室打开门,门一开,五双眼睛齐齐射向我。
我下了一跳,今天是周六吧,怎么谁都没出去?
我刚想把门关上,张斌说:「别关门,闷。」
我如芒刺背走了进去,一坐下,各种疑问就接连向我抛了过来:
「昨天咋喝一半你朋友就把你接走了?」
「你昨晚上哪去了?一晚上没回来,幸亏队长没查寝,要不你就废了。」
「你那朋友谁啊?直接把你捧走了,咱都没敢说话。」
我心想昨天喝一半就撩属实很不够意思,清了清嗓子打算认真解(欺)释(骗)一下:
「我那朋友很久不见我了,当时就说要来找我,我也不好拒绝,所以就把我位置发给他了,谁知道他来的时候我喝嗨了,都没跟你们好好说明白。」
「这样啊,那你昨晚住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好险,昨天队长本来要查寝的,幸亏——」
「咳咳!」张斌一阵急咳打断了他说话。
我追问:「幸亏什么?」
「幸亏……学校临时安排了个活动,所有队长都去忙那个了。」
我半信半疑:「是吗?」
「别打岔!」张斌喊道:「我们问你呢!」
「哦,好好,我住的酒店。」这个倒是不用骗人。
「和你那个朋友一起住的?」
「对啊。」
室友突然凑了过来,神经兮兮问我:「你和你那朋友什么关系啊?他当时可是把你公主抱走的,你还搂人家脖子。」
我一笑,看他们八卦又小心的表情,我突然玩乐心起,说道:
「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男朋友啊。」
——碰!
寝室门突然被撞开。
白宴行一脸阴沉的出现在门口:
「陆迎江,出来一下。」
想不到白宴行有朝一日居然还会来找我,我鼓起勇气,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说出来,是连我都出乎意料的平静和冷漠。
白宴行的脸色又明显黑了一度,语气变得不容置疑:「出来!」
可不是我害怕他,只是我不想让室友瞎想。
我站起身走了过去,没正眼瞧他一眼,出了门我把门一关,就在寝室门外站着:「说吧。」
「不在这说,跟我走。」说完,白宴行居然要来拉我袖子。
我忙甩手避开,冷冷地说:「你要去哪就去哪?有话就说,不说滚。」
「陆迎江!」
「怎么?还当我们是朋友啊?」
白宴行深呼一口气:「就去天台。」
听罢,我不再理他,直接绕过他率先向楼梯走去。
天台上,阳光和煦,春风拂面,心旷神怡。
我走到天台中间,终于转过身来回头看他。
我说:「不是说我们最好别再讲话吗?我可很容易产生误会。」
白宴行被我问得一愣,半天讲不出话。我看他吃瘪的样子很是解气,但看久了,却越来越心烦。
看他不说话,我转身便走。
「等等!你……怎么把我视频删了?」
这下轮到我愣了,几秒后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抖鹰我们合拍的那条视频。
我被气笑了:「不删留着过年吗?」
「那是我的视频。」
「你放屁,那是我的账号。」
「可评论的人都在要我的微信。」
「怎么?删了你的视频,断了你的桃花是吧。」
「对啊,你凭什么断了我的桃花?」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他与陈静仪约会的场景,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问我凭什么,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凭,但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会让自己在白宴行变成一个笑话。
白宴行之前说过我们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现在看来,最好是连面都不要再见了。
「迎江!陆迎江!」
白宴行从后面冲过来拽住我的袖子,在我奋力挣脱下,衣服竟被扯下来大半,露出来一截肩膀。
原本只是拽着我衣袖的手突然改为箍住我的手臂,只听白宴行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脖子,我反应过来他一定是看到了昨晚季澜星在我脖子上留下的吻痕。
「是昨天晚上那个男的弄的?他就是之前那个人吧,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
「放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宴行把我另一只手也抓住:「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也变得激动起来,见甩不掉他,抬脚便踹,没想到他躲也不躲,结结实实被我踹了一个趔趄。
我空出手来一把将衣服提上,瞪着白宴行吼道:
「他是我男朋友,你能理解什么是一个男人的男朋友吗?不能理解我告诉你——就是那种抱的、亲的、睡的男朋友!明白了吗?!!」
说完,我潇洒转身离开。
胸口的剧烈起伏诉说着我的愤怒,可愤怒下,我却隐隐感受到了许久未有的舒爽。
10
上次在酒店,我对季澜星做的事简直可以称得上非常之不地道。
季澜星早上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我以为他生气了,可季澜星非但没和我断了联系,还总是拿那天我的窘态来取笑我。
虽然听着十分尴尬,但他的坦然反而让我没了心理负担,我们还是照常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现在我在寝室收拾完毕,正准备去赴季澜星的约。
「又出去了?还和你那个男朋友?」周浩轩说完自己都嘿嘿一笑。
我也笑着回答:「对,就是他,哈哈。」
自那天我开完那个玩笑后,他们就都把季澜星戏称为我男朋友。
张斌却支支吾吾说:「迎江,那人靠谱么,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只有张斌是个例外,他好像真的当真了。
我一边穿鞋一边说:「靠什么谱,我都跟你说几遍了我逗你玩呢,你咋老不相信呢?」
周浩轩说:「也不怪他不相信,谁让我们江江白白嫩嫩,人见人爱,男女通吃呢?」
我一包纸巾飞了过去:「我去,恶心死了你,赶紧闭嘴。」
「别闹了你们。迎江,我说真的,你就不能换个更好人选?」
我像看鬼一样看着张斌,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了,我盯着他,神色严肃,说:「斌子,要不你去医院看看脑子吧?耳朵也行?」
张斌依旧是神色忧虑,似有难言之隐,看劝不了我,就坐在凳子上呆呆出神。
走到门口,我突然想起什么,向张斌问道:
「斌子?你今天怎么不问我要去哪了?」
张斌回过神来,哼哈两声,才理直气壮说:「你每次都去那几个地方,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半信半疑。
说来奇怪,最近我每次和季澜星出去都会遇到白宴行。
如果是在学校边上或者人流量大的地方遇见也就算了 ,可有一次我和季澜星去城边的公园郊游,居然也能遇上白宴行,他就站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喂鱼。
我原来一直没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斌总会在我出门前问我去哪,今天他没问,反而让我意识到了这件事。
而且,昨天我才发现,白宴行居然偷偷看过我的抖鹰。
再结合近来我和白宴行的多次「偶遇」,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今天正好借此机会试验一下,看看是不是我寝室里出现了内鬼。
11
结果可以说是不出我所料。
今天一天我们都没有遇到白宴行。
现在是晚上九点,我正和季澜星在外面打游戏。手机震动,来了条微信,是张斌问我几点回寝。
我严重怀疑就是他向白宴行泄露了我的踪迹,如今又问我几点回去,这又是替白宴行查岗呢?
我有些生气,本来想告诉他今天不回去了,话到手边,却打成了:【一会儿就回】
他问:【一会儿是多久】
我打:【一会儿是一会儿】
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才发过来四个字:【现在在哪】
我阴森一笑,打:【在回去的路上】
回完,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继续在电脑上嘎嘎乱杀。
等一把游戏结束,我才慢慢悠悠拿起手机,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手机里有三条张斌的信息:
第一条紧接着我上句话:【不要总说废话。】
第二条是在半个小时之前,按时间顺序说,就是在第一条的半个小时之后:【快到了吧?】
第三条是在十分钟之前:【回哪去了你?】
就在我读完第三条的瞬间,第四条发了过来:【11点半关寝,速回。】
我心情颇为愉悦,但想了想,还是回到:【今天不回去了,关灯不用等我】
我对季澜星说:「来来,继续继续。」
季澜星对我一笑:「看了什么,这么开心?」
我随口回道:「一个搞笑视频,巨搞笑。」
说罢,手机被我一扣,又和季澜星又开始了埋头苦战。
从战场脱离,我已经玩到眼冒金星,果然熬夜伤身体啊。
我打开手机想要看看张斌又给我发了什么,却发现包括周浩轩在内的好多人都给我发了信息,未接电话也是多得吓人。
我浑身刷一下冷了十度,我手指颤抖着划着消息框,越划越冷。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我颤颤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狂轰暴雨般的轰炸,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说:「兄弟,你完了。」
我举着挂断的手机,转头看向季澜星,欲哭无泪:
「完了,我完了。」
12
谁会想到队长会在十二点突击查寝啊?啊?
我昨晚火急火燎地赶回宿舍,队长居然一直等在我寝室门口,他多闲啊?他不困吗?
见到我之后,队长怒骂我半小时,吵醒了不少别的寝室的同学,我早就被吓精神了,羞愧地真想把脑袋插到地里。
正当我以为处分通报要统统向我砸来的时候,队长却说:
「明天早上,操场罚跑三千米,跑超12分钟就继续跑。」
我还没来得急松口气,只见他环视一周,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穿着睡衣靠着寝室门框的白宴行身上:
「白宴行,你来给他计时,上午六点前发录像给我。」
神呀,怎么偏偏是他啊?
于是就这样,我被迫再一次在白宴行面前扮演跳梁小丑。
第二天一早的操场,我竭尽全力飞奔,总算是卡在12分钟内跑完了一遍。
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干涩的喉咙,极速喘息的肺,还有酸痛的腿。
这时我分出神来,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因为白宴行的拒绝而要死要活,不觉暗暗好笑。
从前自己果真是过分矫情,等真实的苦难降临到肉体上,谁还管得上那些磨磨叽叽的情情爱爱?
所以当白宴行对我说「螺丝钉奉献的是凸出来的钉,可不是凹进去的槽」时,我虽然雷得半死,但也根本没力气再去跟他生气。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诶白宴行,你昨天去哪了?」
似是没想到我依然和颜悦色,白宴行愣住了一下,随即才道:「昨天社团有活动,怎么了?」
哦,所以才没让张斌问我去哪吧,因为就算问了他自己也过不来。
想到社团,我突然恍然大悟,似乎猜到了队长突然查寝的原因,我继续问道:
「你那个社团的团长,就是我们队长吧?」
白宴行没多想就一点头,随后终于反应过来好像被我套话了,他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怎么古怪法也说不出来,总之没有了刚才嘲讽我的嚣张。
「视频,呼,你发给队长吧。」
我给了白宴行一个鄙视的眼神就走了,他现在应该已经陷入被我看穿的尴尬之中。
快要走出操场时,身后传来几句小声低语,是刚刚从我身边经过的那几个人:
「就是他吧?听说昨天晚上和对象开房去了,愣是被他队长叫了回来。」
「妈呀,那不得吓萎了。」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是和对象吗?我怎么听说是嫖呢?」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豆大的汗珠从我脑门上滑落:
事情怎么会传成这样?!!!
13
也不知道我的公众形象到底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但日子总归还是在照常过。
上上课,吃吃饭,在偶尔和季澜星等朋友出去玩一玩。
对了,我再没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张斌。
上次他又想问我,但在我充满审视的目光下,他明显不好意思地偏开了头,我再嘲讽一笑翻个白眼,他就直接自知理亏缴械投降了。
之后,就把白宴行托他监控我行程的事告诉了我,不过再问他白宴行为什么这样做,他就红着脸打死不说了。
这样看,白宴行选他作内奸,也不算完全告败。
今天天气晴朗,不冷不热,我突然很想去海边走走,就约了季澜星一起。
走在沙滩上吹着风,我和季澜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天南聊到地北。
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发现我们居然有很多共同语言。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莫不是这些共同语言都是由爱情分化变成的?
季澜星说:「迎江,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当时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我用脚踢着沙滩上的石子,哈哈说道:「那可因为太多了,你帅气又聪明,多金又有品,理性上睿智,感性上又不木讷,会学更会玩,很难不喜欢上你吧。」
季澜星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打了一个七跳的水漂,我由衷惊叹,他则说:「感谢褒奖,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这么光亮啊。」
我也模仿他打了一个,但只跳了三下:「对啊,不过那可是在你背刺我之前,之后你可就变成阴暗小人形象了。」
季澜星停下动作,苦笑一声:「别说了迎江。」
我故作生气哼了一声:「为什么不说,凭什么不说,你对我的伤害可深了。」
季澜星突然没了声音,低下头定定地站着。
这下我可慌了,我一边说着:「你别当真呀,我们不是早就和好了吗,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说了。」一边走过去。
怎么扒拉他也不抬头,我只好蹲下身子仰头看他。
只见他眼眶微红,进而身子颤动,看着我一下大笑起来。
闹半天,我还以为他陷入内疚自责了,没想到居然是在憋笑。
我俯下身将海水向他身上撩去,他忙大叫着躲开。他越跑越远,泼水再溅不着他,我就追上去用沙子抹他的衣服,由于沾了水,他白色的衣服很快就被我弄得一团脏。
我正附身继续抓沙子,季澜星突然绕到我身后,抱住我的腰把我的后背紧紧贴在他身上。
我的腿在空中乱蹬,边蹬边叫:「放我下来,我还能再战!」
季澜星哈哈大笑:「你都被俘了还战什么?」
「陆迎江。」
正欢笑之际,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名字。
我错愕转头,没想到今天也能碰上白宴行,可是现在在外面「偶遇」白宴行,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季澜星默默把我放下,我语气不善对白宴行说:
「你又怎么找到这儿的?」
白宴行被我问得怔住,竟然看起来有些无措:「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就想来海边看看。」
似乎他今日并不是跟着我过来的,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不再有人说话,季澜星带着我转身便走,只是却用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顿了一下,也就任由他在白宴行面前这样演。
走出了几十米远,后面响起一阵急奔的脚步声:
「陆迎江!」
白宴行又在喊我的名字,只是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声音居然十分嘶哑。
他从后面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却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又缓缓松开了手。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们很忙。」
白宴行只是看着我,也不走,也不说话。
我似是被什么吸引,忍不住再次仔细地去看遍白宴行的眉,白宴行的眼,看他皮肤的纹理,看他脸颊上小小的痣。
终于,我还是没忍心再一次转过身去。
我转头看向季澜星,他好像已经等我多时了,就在等我让他离开。
接收到信号之后,季澜星灿然一笑,搂住我肩膀的手骤然用力,但在仅仅一秒钟后,就立即放开。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又向我挥了挥手,对我说:
「那明天见。」
我点了点头,季澜星就单手插兜,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了。
又是半晌沉默,白宴行终于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举报我夜不归宿?」
白宴行耳朵蹭的变红:「这件事是,摩天轮那次表白,也是……」
他是在为他的拒绝向我道歉吗?
季澜星的拒绝带来了丢脸,丢脸造成的伤害远远比爱情理想的破灭带来的伤害要大;而白宴行,我们感情上的冲突从来没包括进第三个人,但他,却凭他自己的本事,让我的心最痛,但却不能名正言顺地背上任何罪名。
我有些烦躁:「道歉我不接受,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不是的,还有很多话,我还要为我说过的很多话向你道歉,无论你接不接受。
「我以前说我不要再跟你讲话,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以前说怕你又产生误会,但我现在终于想明白那不是误会,我是真的那么想的,只是之前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
「我还说向你要回视频是因为你断了我的桃花,其实不是,我只是想找个话题跟你说话,我想问问那天晚上的男的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
「我现在终于确定了我喜欢你,但我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从我跟你一起拍视频的时候,从我把周浩轩挤走的时候,又或许是更早。
「那天在天台看到你的脖子,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我才去找的张斌,怎么办啊迎江,我发现我不能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啊。」
白宴行声音哽咽地说着,终于再也忍不住,抓着我的手哭了起来。
我头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白宴行居然就在这里,这么突然地,向我表白。
他又说:「我现在才看懂我自己,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做你男朋友,抱的,亲的,睡的男朋友。这一次再清楚不过了,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问题: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白宴行呢?
但怎么想,都还是无解。
但也许无解,就是原因,是我莫名其妙被他吸引的原因,是我一次一次努力靠近他的原因,是我还是会选择原谅他的原因。
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说:
「其实,我和季澜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宴行猛地抬头,半天,才明白过来我话中隐藏的意味。
他一下抱起了我,阳光下挂着泪水的脸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