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主不恋爱脑的文吗?

发布时间:
2025-04-21 22:15
阅读量:
0

(已完结)

结婚五年,杨潇瑞出轨了。

他和那个女孩,看着彼此的时候爱意汹涌。

我太了解他了,所以只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了二十年的男孩不属于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在他们的故事中,我拿的是“迷途知返的白月光”剧本。

可我高星洳,生来便是主角。

1

闺蜜楚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参加完活动正在赶飞机。

她是学歌唱的,平时特别爱护嗓子,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但在电话里却扯起嗓门。

“星洳,你老公不对劲。”

我深知她喜欢看悬疑小说的特性,连忙安抚着她。

挂了电话后,我不禁微笑,这是爱了我二十多年的男人啊,他怎么可能对不起我。

挂了电话没多久,楚楚给我发来一段语音。

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带着醉意,“你们别闹她。”

然后是起哄声,我听出来这是潇瑞的几个兄弟兼合伙人的声音。

“潇哥心疼了,潇哥吃醋了。”

“要我说,潇哥和小雅就是天生一对,灵魂伴侣,谁都越不过去。”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你们可别胡说八道了,潇哥是有家室的人。”

一阵诡异的安静。

录音到这里就停止了。

2

刚下飞机,楚楚已经在接机口等着我了,她冲上来抱住我。

“星洳,这一趟顺利吗?”

我点点头,又回问道,“你呢?演出顺利吗?”

我们默契地没有提录音的事情。

坐上车之后,楚楚先忍不住了,“昨天演出很顺利,晚上我们乐队去庆祝,你老公在隔壁包厢,录音是我偷录的。”

“星洳,我们曾经彼此承诺过,有事绝不瞒着对方,这段录音是事实,我把它交给你,你自己评判,或许是我断章取义了呢。”

我回到家的时候,潇瑞正在睡觉,他长得很好看,已经三十岁的人了,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像是乖巧的高中生。

女儿被保姆送了回来,正在客厅哼哼唧唧地要找妈妈,我连忙出去,女儿张开短短的小胳膊要抱抱。

我对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宝宝安静哦,爸爸在睡觉呢。”

她藕节似的胖胖的小胳膊慌忙捂住嘴,然后冲着我嘎嘎乐。

“周姨,麻烦做一份醒酒汤吧。”我吩咐道。

我今年30岁,有一个相爱了二十多年的老公、有一个四岁的可爱女儿、父母健康、事业有成、还有几个知心好友做伴。

我还有什么好瞎想的呢?我该相信我的丈夫,相信我们的爱情。

3

我睡醒的时候,潇瑞正温柔地看着我,他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一旁女儿笑得眼睛弯弯的,父女俩如出一辙的梨涡,可爱极了。

我逗弄着女儿,潇瑞争宠着扑进我的怀里,变戏法一样,给我戴上一串项链。

结婚那么多年了,他总是喜欢给我惊喜。

我看着他,从胸腔冒出来的暖意包裹住全身。

“对了潇瑞,这次我去西班牙国际绘画大赛当评委,结识了一个朋友,你猜是谁?”

他指尖缠绕着我的头发,搭话道,“谁啊?”

“莫妮卡威廉姆斯。”

潇瑞的眼睛亮了起来,莫妮卡是业内鼎鼎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对华夏传统服饰非常欣赏,早就想往东方发展,而潇瑞创立的品牌正想打开欧美市场,一拍即合。

我朝他眨了眨眼,“虽然你是我老公,但我现在可是莫妮卡的私人顾问哦,改天去你公司查岗。”

他的笑意突然变淡了很多,像是有些僵住了,“什么时候?”

我突然想到了楚楚的录音,于是对他说,“不如就现在吧。”

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4

吃过午餐后,我们去了公司,这些年,我和潇瑞都有自己的事业,他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的事业他也帮不上忙。

看着装修典雅的写字楼,我头一回意识到我和他竟已经拥有了那么多,我们离曾经从小城市走出来的少年少女已经好远了。

他穿着西装,我穿着套装裙,被打扮成小公主的女儿在中间牵着我们的手,潇瑞坏心眼儿地把女儿提了起来,像荡秋千一样晃着。

女儿的欢笑声和尖叫声充满了感染力,员工们纷纷驻足观看。

生活毕竟不是霸总文,霸总不苟言笑生人勿近,但现在当总裁的,都要有一个良好的形象,家庭关系也代表了一个人的能力,连家都顾不好的人,怎么能顾得了整个公司。

来到办公室,我自顾自坐了下来,还没等说话,门被大力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

“潇瑞哥!听说嫂子来了,快给我看看。”

是录音里那个女孩的声音。

没礼貌,嗓门大,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胡闹!你嫂子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潇瑞摇摇头,斥责道。

我微笑着打圆场,“没事,请进来吧,老公,这位是?”

虽然我是在问潇瑞,但眼睛看着的却是这个小姑娘,我以为她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竟也将期待的目光投向潇瑞。

只有女人才懂得这种怪异的感觉,她不对劲。

“这是小雅啊,你忘记了?是创业之初的元老了。”

“小雅变漂亮了很多,我一时竟没认出来。”我点了点头问道,“那小雅现在是负责哪个部门?我可以先从那个部门开始了解吗?”

潇瑞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她现在是我的秘书。”

我抬起下巴,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潇瑞,这就是你不道德了,既然是元老级别的,怎么能让她做你的秘书?”

女孩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嫂子你别怪潇瑞哥,是我主动愿意当秘书的。”

她话锋一转,“不过,嫂子啊,潇瑞哥说我特别适合当秘书,会照顾人,公司的事情你也不懂,还是听潇瑞哥的吧?”

我说是个什么成分,原来是个小绿茶。

5

我们大学的时候,潇瑞是校草,是很多女生们的梦中情人,但是他向我告白后,就没再收到过情书和告白短信。

女孩子们都是很聪明的,尤其是一些清醒的女孩,她们勇于追爱,却也知道及时止损。

但有一个女生是例外,我的舍友——苏云婷,在我明确警告过她杨潇瑞是我男朋友后,她仍然每天跟着我,做出一副偶遇的样子破坏我们的约会。

“苏云婷你是不是有病?世界上没男人了?你非要盯着我男朋友?”我愤怒极了。

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配不上他,你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而已,家境那么普通,你帮得到他吗?”

我被气笑了,但又不能真的动手揍她。

于是我和潇瑞约会的时候,她只要跟着,就在她面前秀恩爱。

“哥哥~你尝尝这个好吃吗?”我嗲里嗲气。

潇瑞凑着我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也故作夸张,“好甜啊!是宝贝甜还是这糖葫芦甜?”

其实我们俩都不是腻歪的人,但为了隔应苏云婷,很是“如胶似漆”了一阵。

后来,恼火的苏云婷哭得梨花带雨地跟潇瑞表白。

那天我偷看到了。

潇瑞双手抱胸,满脸冷意地对苏云婷说,“差不多就够了。”

苏云婷抽泣道,“我只是喜欢你,我也有错吗?”

“本来看到你的加入,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你的存在,星洳越来越黏我。”潇瑞嘴角一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明明知道别人有女朋友,还要觍着脸往上凑,贱不贱呐?”

苏云婷被他说得哭着跑走了。

我进去的时候,故意问道,“怎么了?云亭怎么哭着跑了?”

潇瑞故作委屈,“可能是自卑了吧,一进来就哭着跟我说她比不上星洳,星洳又可爱又聪明,还是个小甜甜~”

对付绿茶,自己出手太掉价了,这事儿就得男朋友来。

从回忆中醒来,我看着潇瑞,想听听他是怎么介绍这位小雅小姐的。

“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潇瑞严肃道。

小雅立刻认怂,“对不起嘛嫂子,其实是我没什么学历,也没本事,只会做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儿,你别生我的气嘛。”

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突然觉得杨潇瑞有些陌生。

仿佛过去的事情都是错觉。

6

潇瑞的妈妈是一个裁缝,他从小耳濡目染,对做衣服很感兴趣,十岁那年,我们小学三年级,学校举办了成长仪式,老师说可以随便穿什么衣服。

回家后我就兴奋地翻箱倒柜,没有找到漂亮的裙子,我就把桌布裹在身上,小商店里五毛钱100个塑料珠子被我串在一起戴在头上。

妈妈说我是臭美鬼的时候,潇瑞敲响了我家的门,他的脸红扑扑的,像是发烧了一样,他捧着一条长裙。

“这是我给你做的。”他说道。

一条蓝色的公主裙,裙摆是蓬松的纱,用胶水粘了很多亮晶晶的碎片。

两位妈妈相视一笑。

潇瑞的妈妈捏着嗓子道,“亲家母,这可算是彩礼之一了哦。”

我妈妈也压低声音调笑道,“瞅着我闺女身上的桌布了没?嫁妆之一。”

我穿上这条蓝色的裙子,成了学校最拉风的崽,在那个小小的城市,人们对于小孩子很宽容,我甚至登上了小城晚报的封面。

我不是特别惊艳的美,但报纸上我的笑容阳光自信,比太阳还要耀眼,那是我父母给我的勇气,也是潇瑞给我的偏爱。

他喜欢给我做裙子。

所以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创业也选择了服装制作。

从原材料的采集到布料制作,再到设计图稿,都是他亲力亲为,而我是他唯一的模特。

7

负责人是个看着挺年轻的小伙子,是潇瑞的学弟,从毕业就跟着他了。

我和声悦色地说,“带我去制衣厂看看吧。”

他看着我,突然嗤笑一声,“嫂子,你连制衣厂在哪儿都不知道吗?”

我不明白他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一时竟有些懵了。

潇瑞怒斥道,“胡轩,注意你的态度。”

叫胡轩的小伙子不仅没闭嘴,反而大声嚷嚷了起来,“潇哥,我说的有错吗?她不是你的老婆吗?我们创业之初最艰难的时候她不在,是小雅陪你走过来的!”

“住口胡轩!”

“她来坐享其成我没意见,毕竟是潇哥你的白月光,但是她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潇哥创业的时候你在国外潇洒,现在来摘胜利的果实了,你配吗?”

潇瑞揪住他的领口一拳打了上去,低声道,“她是我老婆,谁准你这样说她的。”

这时候,那个叫小雅的姑娘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潇瑞哥!你别冲动,胡轩也是看不过眼,你先冷静。”

真是好一出大戏。

我冷眼旁观,“杨潇瑞,你就是这样管理公司的?”

许是那么多年,我第一次这样全名全姓地叫他,他一下子慌了神,“星洳,都是他们误会了,我和小雅什么事都没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转头离开。

一个人抱着女儿就走。

坐在出租车上才掉下眼泪。

死要面子活受罪。

回到家的时候,杨潇瑞也恰恰把车停好,看来是追着我回来的,我气消了一半。

“好星洳,别生气了,这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他撒娇着过来蹭我。

我推开他,“如果不是你的纵容,他们会一个两个都对我有敌意?杨潇瑞,你到底在公司搞什么?”

他连忙讨饶,故作委屈道,“还不是因为你也不管我,不来公司查岗,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天天都来看看我嘛!好不好。”

我破涕为笑。

公司年会的时候,莫妮卡提前给我寄来了礼服裙,一条水蓝色的长裙,裙摆缀着亮片。

我捧着裙子,像是回到了十岁那年。

换上礼服裙后,我站在镜子前,给莫妮卡拍了照发过去。

她很快回了消息,带着外国人独有的夸张。

“老天啊,星洳,这件衣服真是太适合你了,你的皮肤比我还白,这件礼服很衬你,你简直美得像华夏神话里的织女。”

彩虹屁,我爱听。

潇瑞见到我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会满眼惊艳,可他却突然红了眼眶,一大颗眼泪落了下来,他朝我伸出手,“小公主。”

女儿哒哒哒跑了过来,扬起小脸道,小奶音道,“小公主在这儿。”

“你妈妈才是小公主。”潇瑞说道。

“妈妈是大公主,我是小公主。”

我从柜子里给潇瑞挑了一条水蓝色的领带,他却阻止了,“换一条吧。”

我有些可惜,“难得有一条和我的裙子那么搭的领带。”

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那就这条吧,夫人开心最重要。”

我们进入会场后,模特正在走秀,气氛空前高涨。

我们公司聘请的模特身材各种各样,从一米八酷姐到一米五甜美,从80斤瘦削身材到200斤大码妹妹,每个人都穿着最适合自己的衣服在台上发光。

我整理好裙摆刚刚坐下,给女儿喂了点好吃的,就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小雅穿着同样水蓝色的裙子走了来,她五官寡淡,皮肤倒是不错,水蓝色的裙子衬得她像一朵小白花。

“嫂子!你也来了,咱们真是有缘,喜欢的裙子都一样。”她意有所指。

是想说喜欢的裙子都一样,喜欢的男人也一样吧。

“你很适合这条裙子。”我站起身来,华丽的裙摆,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皮肤,我凑近她,“小雅妹妹,你鼻头有个痘痘,你粉底液不太行吧,遮不住。”

她摸摸鼻子,往后退了一大步。

潇瑞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星洳,你没事吧?”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小雅突然哭出了声,“潇瑞哥,我这就去把裙子换了,星洳姐说我的裙子和她撞衫了。”

不是,妹妹,你怪会演呢。

我刚要阴阳怪气,小雅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她说,“潇瑞哥的领带是我送的呢,我只是觉得水蓝色很好看而已。”

我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潇瑞。

他慌乱了一瞬间,然后就要发怒。

小雅轻轻开口道,“是在最困难的那一年,我送给潇瑞哥的。”

杨潇瑞神色软了下来,暧昧昏暗的灯光下,他们俩竟然互相看着彼此,温情流动。

我太了解杨潇瑞了。

就那一眼,我就知道了,我的男孩在离我远去。

8

我的心很乱,乱到没听见杨潇瑞说了什么,乱到莫妮卡来到我身边我都没有注意。

当天晚上,我趁着年会没结束,去了闺蜜楚楚的家。

她正在吊嗓,我直接开了她家大门。

她看着脸色不好的我,心疼地披肩披在我身上。

“你还知道什么?”我哑着嗓子问道。

楚楚反问道,“你能接受什么?”

我说,“我能接受一切真相。”

她把我带到书房,拍给我一叠照片,照片上,杨潇瑞和小雅吻在了一起。

我感到眼睛一阵刺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说,“星洳,我不想瞒着你,但也不想夸大其词,我觉得那个小雅不对劲,所以早在一年前我就找了私家侦探盯着他们。”

“是小雅主动吻住杨潇瑞的,他推开了,我看到的,我还听到杨潇瑞说,他已经结婚了……星洳,或许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定定地看着她,不再言语。

9

我拿着照片回了家,不,是去了杨潇瑞的家。

我把照片甩在了他的脸上。

他慌张极了,“不,星洳你听我解释,是何雅主动的,我已经告诉过她了我有老婆。”

“所以,你把一个喜欢你的女人放在身边当秘书。”我冷淡出声。

“我创业之初她就陪着我,我不能把她开除,那太没良心了,你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我?”杨潇瑞反驳道。

“你自己说这话,你信吗?”我甩了他一个巴掌。

杨潇瑞身上带着酒气,今晚他似乎格外暴躁,“她是共患难的人!”

“高星洳,她不像你,她是陪我走过低谷的人!我创业的时候,好几次濒临倒闭,都是她陪在我身边!”杨潇瑞嘶吼出声。

“陪着你的人多了去了,老李,老张,他们不都是一步一步陪你过来的吗?凭什么就她何雅特别?”我反问道。

杨潇瑞冷静了下来,他问道,“那你呢?你没有陪我走过最艰难的路。”

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杨潇瑞,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大学毕业后,你就去了国外,你在国外过的那么好,应该不知道我在国内有多辛苦吧?”

“小胡说的没错,我成功了之后,你回来了。我爱你那么多年,所以娶了你,可你为什么连我在公司的事情都要管呢?”

看到我的眼泪,他下意识地想帮我擦掉,却又收回了手。

“杨潇瑞,你就是个混蛋。”我自己擦了泪,转身离去。

10

我在苏城有套别墅,已打我结了婚,就没怎么回来过。

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去处了。

闺蜜楚楚和杨潇瑞一直在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回了楚楚,把手机关了机。

躺在我60平米超级豪华的卧室kingsize大床上,我回忆起了从前。

大四那年,杨潇瑞在校外搞了一个工作室,他自己设计衣服,我是模特,他总是抱着我说,我是他的缪斯。

我每天和他嘻嘻哈哈,但心里压力很大。

我是学绘画的,绘画这个行业,想要有所成就,要读书,要开阔眼界,大学四年,我参加了数不清的绘画比赛,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辅导员特意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国外继续深造,我答应了。

我爱杨潇瑞,但我也爱我的前程,人生不是单线任务,我的事业和爱情都不想放弃。

但在最美好的年华,我想拼我的事业。

我和他告别,他红着眼睛警告我,“如果你敢在国外交其他男朋友,你就死定了。”

“要每天都回我消息。”

“每天给我拍一张照片,听到没?”

我一一答应,踏上了进修的道路。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儿了,我们国家还没有那么强大,我在班里会被歧视。

被很多人看不起,反而激起了我的好胜心,华夏人不比任何人差,我们甚至能做到最好。

我拼了命地练习,参加比赛。

每次潇瑞打来电话的时候,我都会说我过的很好。

但其实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我有一个同伴,和我来自同一个国家,我们合租的房子。

有一天晚上,她再也没有回来。

我报了警,在米国警察敷衍式的寻找下,我在小巷子里找到了同伴的尸体。

惨不忍睹。

同伴的父母来了米国,哭得撕心裂肺。

没人愿意还我们一个公道!在陌生的土地,没有人愿意还我们一个真相!

我带着同伴的父母多方求助,最后在舆论的压力下,找到了那个凶手。

我做了一年的噩梦,精神就在崩溃之际,同伴的妈妈抱住了我,几乎把我当成她的女儿一样哄着。

我走了出来,在极度扭曲的心境中,我创造了《生》这副画。

用最浓烈的色彩,画着最诡谲的人,画面中黄色、橙色、红色堆积在一起,女孩的脸却是扭曲的、惊惧的。

向死方生。

人似乎总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成长,最困难的时候,我甚至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但我仍然走了出来。

甚至没有惊动远方的父母和爱人,怕他们担心,怕他们难过。

有谁的成功是容易的?

杨潇瑞责怪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陪着他,可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陪着我。

人生来是一叶扁舟,在行驶中,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会遇到相濡以沫的爱人,会遇到倾心尽力的家人——但起点和终点,都是孤单的。

与其陪他共患难,不如顶峰相见。

11

现如今,他既然有了外心,我就放过他。

第二天,我打开手机,消息显示全是99+,我没有理会,只是找律师拟了离婚协议。

我再一次去了杨潇瑞的家。

不过一夜,他看上去憔悴极了。

“你去哪儿了!你到底要怎样?”

我把协议书放桌上,言简意赅,“离婚。”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就因为这件事你要和我离婚?我都解释过照片的事情了!我也拒绝了何雅,你到底要怎样?”

我看着他,我也是一夜没睡,现在满脸憔悴,“你我都清楚,不是因为这件事。”

“你在我们的婚姻中开小差了,潇瑞。”我放缓语气,“你很介意我没有陪你奋斗,在你们的故事里,我拿的是白月光剧本。”

“对,我是介意你那几年没有陪我,所以你不该道歉吗?”

我叹了口气道,“我问心无愧。”

我昨晚查了,那个叫何雅的女孩一没学历,二没智商,三没手段,四没背景,要说她在创业阶段帮了杨潇瑞什么我是不信的。

不过就是……端茶倒水罢了,这怎么能算陪伴?这又怎么能算那可笑的“共患难”?

杨潇瑞把协议书狠狠地摔在地上,“我不可能签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能离开我。”

我揉了揉眉心说,“看看那份协议书吧,我从未离开过你,潇瑞。”

协议书的最后,财产分割那一块,我拥有杨潇瑞公司的20%的股权,署名为“Ray”。

那年,我凭借着《生》打响了名头,一时间获奖无数,可我却把那幅画卖了,卖画的钱全部被我以天使投资人“Ray”的名义给了杨潇瑞。

那是他的公司至暗时刻,我的帮助让他起死回生。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难掩兴奋,他说,“一定是一位有眼光的投资人!他救了我,星洳,你知道吗?他救了我!”

我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我想要平等的情侣关系,所以我不愿给他背上枷锁。

“你是Ray?你是那个Ray?”他的眼珠子布满血丝。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

“我从未离你远去,是你开小差了潇瑞,是你的默许,让你所有的属下不尊重我。”

“胡轩说我既然是白月光,就该在天上挂着,为什么要回国,明明何雅都快要打动了你的心。”

“何雅更是可笑,她说我是小三。”

“杨潇瑞,结束了。”我轻声道。

12

他站起身来,把离婚协议书撕了,把我禁锢在怀里。

“高星洳,我不会让你走的,除非我死了。”

“我从八岁那年就决定,这辈子,死也要死在你旁边。”

“现在不是刚好吗?我知道你一直陪着我,我原谅你,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他的声音颤抖,想必是对自己的话非常没有自信。

我推开他,转身离开。

“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你忍心丢掉女儿吗?”他平静道,威胁的意味昭然欲示。

我夺门而出。

他没追上来,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果不其然,晚上我爸妈,他爸妈,他和女儿,六个人轰轰烈烈得找上了我的别墅。

我在苏城有很多房产,唯独这套别墅是偷偷买的,地方很偏僻,不值什么钱,但却是我灵感的花园。

我灵感枯竭的时候,就会来这个别墅,把自己关个两三天,然后继续画。

一进门,婆婆就大哭着跟我道歉,“星洳啊,是我没养好孩子,潇瑞已经把那个女人辞退了,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你能不能原谅他?”

婆婆年轻时做裁缝,眼睛不太好,这些年一直都被我好生养着,见此我心里也有些怜惜。

公公更是愤怒地一脚踹在杨潇瑞腿上,让他跪下。

我爸妈连忙把人扶起来,妈妈斥责道,“星洳,你也不要做的太过了,大度一点,潇瑞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精神出轨还不算出格?

非得抓奸在床,看着对方水乳交融才能算是出轨?

我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多可笑啊,都在打着“为我好”的名号,让我退让。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为小和想想,她才四岁,没有爸妈该怎么过?”

六个人,六张脸,围着我,端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中间,像是被审视的犯人。

可惜,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我不是犯人,我是高星洳。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妈,以前我小时候,爸爸晚回家一会儿,你都要骂他两句,你当时怎么不大度一点呢?”

“阿姨,既然您知道是杨潇瑞的错,就应该去骂他,而不是来劝我。”

婆婆一愣,我连“妈”都不愿意叫了。

我爸大喊一声,“够了,高星洳,哪个女孩子像你一样,天天抛头露面的,还动不动出国,连家也不顾,也就小杨能忍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反唇相讥,“你住着我给你买的大房子,用着我给你雇的保姆,开着我给你买的车,你现在帮着别人来攻击我?”

“我是经常出国,在忙自己的事业,可是我的女儿自小我就带在身边亲力亲为,你们四个老人谁见我不比见杨潇瑞的时间长?”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该被哭哭啼啼关在家里伺候男人?”

“我赚的不比他少,对家庭的付出不比他少,你凭什么说我不说他?”

他被我说的神色讷讷,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我又继续输出。

“几个月前,我在机场看到了一对中年男女在撕打,那个女的一边哭一边喊。”

“她说,我陪你白手起家,陪你吃糠咽菜,陪你睡地下室,现在你发达了,你找小三,你还是人吗?”

“那个男人旁边站着个多青春靓丽的女孩啊,当时我就在庆幸,幸好我永远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傻女人,陪一个男人吃苦有什么意义?成功之后他会换了你,不如为自己拼搏,平等地站在他身边。”

“可我真是没想到,这也能成为被诟病的方式,我的丈夫,埋怨我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他。”

杨潇瑞反驳道,“不一样,我和那个男人不一样,星洳,我爱了你二十多年,如果我早知道当初是你帮了我,我只会更爱你,我发誓。”

男人的誓言很重要吗?很可信吗?

“结婚的时候,你也跟着发过誓,你这辈子心里只有我。”

婚礼那天,我穿着他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婚纱走向他,他的手都在颤抖,看到我的一瞬间,豌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我相信他爱极了我。

但我也知道,在某一个瞬间,他对何雅动了心。

爱的证据很明显。

女儿小和看气氛不对,哇哇大哭了起来。

杨潇瑞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那又怎样?女儿的抚养权是我的。

“你如果执意要离婚,我不会让你见女儿的。”他发狠地威胁我。

我笑了笑,“抚养权会是我的,你真当这些年我白混了?”

很快,他们一行人,除了女儿,都被我叫司机送回了城。

我抱着女儿问道,“妈妈跟爸爸要分开了,你想和谁一起生活?”

女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这可是我亲自带大的女儿,她爸顶多是每天晚上逗逗她,弄哭了就还给我。

我算是自由职业,除了画画,我的全部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家庭上。

我照顾父母,照顾公婆,照顾孩子。

许久,女儿扬起小脸问我,“妈妈,不要和爸爸分开好吗?奶奶说我没有家了。”

我摸摸女儿的脑袋,“宝贝,妈妈给你一根棒棒糖,这糖被一条小狗舔了一口,你还吃糖吗?”

女儿狠狠地摇摇头,“不要不要。”

“爸爸就是那根被舔过的糖,所以妈妈也不想要他了。”

女儿沉思很久,“妈妈,那你把糖给我吧。我会很小心的,这里没有小狗。”

我笑得开怀。

13

我和杨潇瑞最终还是离婚了,他尝试着和我争抚养权,但没争过我。

我开始带着女儿环游世界,到各个国家旅游写生。

人们都说,我的画有了一种自由的味道。

在旅行途中,我遇到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给我看她男朋友的照片。

她说,男朋友追了她十年了,是真的爱惨了她,虽然有时候做事不着调,一根筋,但是她愿意接纳他,这次旅行结束,就要回去结婚了。

我一看照片,好家伙,这不是胡轩吗?

就是杨潇瑞那个特别会拱火的下属啊。

我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女孩连忙追问,“星洳你认识他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尽量客观道,“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因为太过于认死理,是一根筋,有时候还会很冲动。”

这样的人,可未必是良配,冲动且愚蠢的家伙。

她若有所思,“星洳,那你觉得我跟他会幸福吗?”

我正在给女儿扎小辫子,闻言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

如果你足够爱自己,足够强大,你会幸福。

番外(杨潇瑞)

离婚那天,我找东找西,就是不愿意去民政局。

我妈给我出主意,“你就拖!拖个几年,肯定能把星洳哄回来,她现在年轻还能再找,等过几年人老珠黄了,她肯定不愿意和你离婚了。”

平心而论,我妈平时对星洳挺好的,但到底是婆婆,婆婆和儿媳再好,也越不过儿子。

我深知星洳的性格,她平时软软糯糯,可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早该知道的,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的婚姻是那么的完美,我娶到的是我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她自信阳光,独立出色。

可我把她作没了。

我是那么的贪心,想要她陪着我,又想找她发光。

合作伙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不要辜负了陪着我的何雅,不要去追寻我的白月光。

跳出这个局里,我突然清醒了。

是嫉妒吧?他们嫉妒我有一个那么完美的夫人,他们嫉妒我有梦幻的爱情,所以想方设法地破坏掉。

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我不止一次地想着,干脆撞死我吧,这样我到死也是星洳的丈夫。

可我安然无恙地到了民政局。

隔壁排队的是新婚的小情侣,曾经,我和星洳也是那么甜蜜。

签完字后,我问她,“我还能追你吗?就当我是一个陌生人。”

星洳很好脾气地朝我微笑,戴上了墨镜,随便一撩头发,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的眼睛也是肿的,她哭了很久,但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我。

回到家后,不,回到房子里后,属于星洳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我一遍一遍地看我们的婚礼录像带。

我的女孩,穿着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婚纱,站在我面前。

我突然表情失控了,豆大的泪就掉了下来。围观的人纷纷起哄。

录像带里,星洳捧起我的脸。

而录像带外,她再也不会回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