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女主很清醒的爽文推荐?
发现丈夫出轨,是一件极小的事。
朋友聚餐时,一向清高的他,忽然主动给在场每人夹了一筷子菜。
后来。
我听见他在书房低念《罗马假日》中的一句台词。
“为了和你握手,我握遍了所有人的手。”
嗤!
1
我和徐森都来自八线小县城。
小镇做题家出身。
凭借地狱式的苦读在高考中胜出,完成了211本科,985硕士学历。
毕业后,我们都考进了体制内。
从基层干起,一步一个脚印,在毫无根基的省城慢慢扎根、延展。
如今。
我们各自晋升成了部门领导,有了体面的社会身份,买了车子房子,公积金足以覆盖贷款。
总之,我们以中国人最传统、最公平、最不走捷径的方式,实现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完成了主流价值上的阶层跃迁。
今年,我和徐森又有了两件喜事。
第一件是年初,他调任企业任领导职务,工资待遇提高了数倍。
另一件,是我怀孕了。
是的,婚后6年,我才怀孕。
徐森三代单传,有家族遗传弱精症,基本过了30就再无生育可能。我们这几年的的求子之路,不比安家立业轻松。
好在2个月前,在徐森3字打头的第一个春天,我终于怀上了。
拿到报告时,情绪鲜少外露的徐森抱住我。
像个孩子般喜极而泣。
2
在这个城市奋斗多年,我们有几个朋友定期聚会。
今天便是如此。
等开席时,大家围着徐森一顿追捧,夸他年少有为,副处指日可待。
徐森笑得淡然。
在机关他就以“笔杆子”出名,一直备受重视,是有股子清高劲在身上的。
“成虎两口子今天也来。”
有人说道。
众人脸色霎时有些古怪。
成虎是徐森的老乡,前两年干包工头赚了些钱,结果染上赌瘾,不仅败光家产,还成了失信人员。
每回聚餐都把自己灌得烂醉,骂天骂地骂社会不公平,上次还和一个老友打起来,揍得人家住了半个月的院。
“我让他来的。”
徐森放下茶杯,淡声说。
“总归是多年的朋友,不能人家落魄了就不是朋友了。”
众人见他表态,也不好说什么,讪讪笑着点头。
我微微蹙眉。
倒不是为别的,而是我现在怀着孕,成虎抽烟抽得凶,一根接一根不停,跟他提意见就一副我“狗眼看人低”的讽刺表情。
我想跟徐森说什么,却见他目光看向门口,似在期待着什么。
“砰!”
门被大力推开。
我一哆嗦。
只见成虎骂骂咧咧走进来。
“停车收老子二十,他妈的怎么不去抢!”
又指着身后骂,“吃里扒外的东西!哪家女人不帮着自家男人,就你他妈的胳膊肘往外拐!”
身后,一个女人低着头跟进来,脸上有隐约的手指印。
这是成虎的老婆沈柔。
长相温婉,温柔贤惠,可惜命不太好,摊上了成虎这样的暴躁丈夫。
“瞎喊什么!注意点!”
徐森忽然沉声开口,嗓音很是不悦。
成虎一见他立刻换了脸,满脸堆笑。
“哥,抱歉抱歉,我这个暴脾气,又不注意场合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
说着他大大咧咧上桌,操起筷子夹花生米吃,也不管身后的人。
沈柔窘迫地站在门边。
手悄悄抚了一缕头发垂下来,显然是想挡着自己的脸。
众人露出同情之色,刻意把目光移开,免得她尴尬。
我叹了口气,扬声说。
“沈柔,快入席吧,一会上菜了。”
她感激地冲我一笑,走进来坐在成虎旁边。
“谢谢嫂子。”
说完,她又越过我,看了眼旁边的徐森,小声说:
“谢谢哥。”
徐森面色微绷,没说什么。
席间,成虎又是骂骂咧咧开嗓,一口烟,一口酒,很快红得跟虾公似的。
沈柔一会帮他剥虾,一会给他倒酒,自己几乎没怎么吃。
我正准备开口让她多吃点。
徐森忽然伸了下筷子,给身旁做东的谭哥夹了块鱼。
谭哥失笑,“今天我做东,该我招呼你才对。”
“都一样。”
徐森淡声说完,又站起身,给下首的一位夹了个虾。
就这么按照位置顺序,他给每个人都夹了一筷子菜或是盛了碗汤。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受宠若惊。
“森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是啊,这可让我们太不习惯了。”
“指定是因为嫂子怀孕了,森哥心里高兴!”
“对对对!这就难怪了!”
我本来也有些诧异,但听大家这么说,心中觉得的确如此。
徐森性格内敛,不善于表达。
我怀孕这件事,对他,对他整个家族都是天大的喜讯。
他在老家的父母,甚至比当初得知他考上公务员还要激动。
此刻,我笑着想打趣他两句。
却见他微微抬眸,目光似不经意落在右前方。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
沈柔低着头,拿勺子小口小口喝汤。
垂下来的碎发间,一双杏目微微泛红。
……
徐森刚刚给她盛了碗鸡汤。
3
我在单位是干人事工作的。
在观察人,人与人关系这件事上,我比其他人相对老练和透彻些。
比如我一眼看出。
徐森今天异常的举动,出发点是为了给沈柔盛那碗汤。
徐森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沈柔呢?
我不由得想起两个月前。
成虎父亲去世,徐森作为老乡一同回去吊唁,并顺便看下公婆。
他去了5天,和成虎夫妻俩同去同回。
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本职工作的敏感性,让我养成了不轻易下结论的习惯。
毕竟,客观地说,徐森对我还是不错的。
我们在大学人工湖边认识。
他是每天早读去得最早的人。
我是第二。
我们极其的相似。
小地方出身,家境不好。
三代托举供出一个光耀门楣的典范。
这么些年,压力和荣誉都聚焦在身上,一路奔跑不敢有半分懈怠。
我仿佛终于找到了同伴。
仿佛在看不见天日的海底瑀瑀独行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
我想,我对于他的意义,也是如此……
对于白天餐桌上的事。
我一字未提。
晚上,他抱着我,欲望难以抑制。
“青青,还不可以吗?”
“嗯,还没满三个月,再等等。”
他重重喘息几下,起身下床,无奈地说:“我去冲个凉水澡。”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他叫醒。
他蹙着眉。
“成虎又发酒疯了,正满屋子砸东西,我去看看。”
“谁给你打的电话?”我问。
“……他老婆,电话里头她和小孩都哭哭啼啼,好像很严重。”
我看了下手机,十一点多。
“太晚了,别去了。如果真有问题,她大可以报警,况且这是人家的家事,你跟他们非亲非故——”
“关晴!”
徐森忽然粗声喝止我。
我被他喊得一愣。
他满脸不耐,眼神中透着一丝陌生的讽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类不幸?沈柔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没办法了她会找我求救?关晴,你对朋友说出这么冷漠的话,不觉得羞愧吗?”
我愕然地望着他。
仿佛不认识他般。
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吵过架了。
不论是同事、家人、还是徐森。
很早以前我就认识到,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在逐渐丧失理智中把对话转化为情绪的碰撞。
即便吵架,也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动怒伤身。
伤的是自己的身。
此刻,我闭了闭眼,平静问他:
“我现在的日子是我一步步奋斗来的,为什么要因为别人不幸感到羞愧?”
徐森站在床前,冷睨着我。
“我今天还真去定了。”
夜里,徐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
我出门上班时,他的鞋子倒在门口。
小卧室房门紧闭。
那天我有一个组织评议会。
很重要。
不能被他牵扯任何情绪。
4
这场小纷争,晚上就好了。
下班回来时,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切好的水果盘。
还有一个生日蛋糕。
他端着一碗汤出来,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正好,快洗手吃饭,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酱烧鱼。”
我垂眼,慢慢把包放在门边柜上,抬头,也一笑。
“生日快乐。”
他打了个哈哈。
“31了,老男人了。”
吃饭时,他不经意说:
“昨天晚上我去训了一顿成虎就回来了,怕吵醒你,就在隔壁睡了。”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吃完饭起身时,我想起什么,转头跟他说: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要不你先睡小卧室?”
他愣了一下。
“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和徐森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我忙于单位新进人员的面试和入职流程,他忙于启动公司一个新项目。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都是理智大于感性的人。
干什么都会审度利弊,
我想,这大概是和理性人士结婚的好处。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5
弟弟关峰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比我小六岁,刚硕士毕业,正在找工作。
他先七拐八歪说了堆没用的,才问:
“姐,你和姐夫最近怎么样?”
我奇怪,“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他吞吞吐吐说完,我心中一股怒意逐渐蔓延。
关峰读的材料工程,这几年,他所在的学校这个专业,只要倾向留在本市的,几乎都百分之百被吸纳进徐森现在掌管的企业。
可关峰说,在面试环节被刷下来了。
理由是,上级领导没通过。
“姐,我们班八个留在本市的,就我一个人被拒,所以我想是不是姐夫那边有什么别的想法……”
挂了电话,我调整好情绪后,立刻给徐森打电话。
他没接。
十分钟后,他打过来。
“关峰有哪一点不符合贵公司招聘条件?”我开口就问。
他在电话那头怔了两秒,缓声开口。
“青青,他没有不符合的地方。”
“那他为什么没过?”
“嗯,事情是这样的,这次领导班子想招聘一个有社会经验的人,所以少了一个编制,经过综合考虑,的确是我主动提出把关峰的名字拿掉的。我新来上任不久,一来就把自己小舅子招进来,总归是让人说我徇私舞弊的闲话。青青,你应该要理解——”
“我不理解。”
我打断了他,“关峰读专业在前,你调任在后,即使不是你去干管理,他也是百分百进入那家企业,根本不存在什么徇私舞弊一说。况且,你说领导班子想招聘社会经验的人所以少了一个编制,你是分管副总,这难道不就是你提议的?”
徐森沉默几秒,语气冷了下去。
“关晴,你也是干人事工作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不成熟!总之这个事已经定了,不是你犯浑撒泼就能改变的。”
他挂了电话。
我捂住肚子弯下腰去,一阵阵抽疼。
关峰考入大学时,就以进入这家行业内大国企为目标,没想到我身为他姐姐,不仅没给他人生目标助力,反而因为这个姐夫,拉了他后腿。
我心里难受之极。
6
我和徐森开始冷战。
但他这次的态度似乎异常坚决,甚至不顾我怀孕在身的情绪,丝毫没有退让和服软的意思。
关峰反过来安慰我。
“姐,你别怪姐夫,他新到企业肯定有难处,我反正年轻,去别的公司历练历练,也没坏处的。”
两天后。
我和同事在外面吃饭时,意外碰见了沈柔。
她和几个男男女女在吃饭,说着家乡话,想来是老乡聚会。
看到我,她抿嘴一笑,带着个男人走过来。
“嫂子,这么巧。”
我微笑点头,“是啊,真巧。”
她身边那个男人冲我眉开眼笑。
“小舅妈跟我说,您是徐总夫人,我特意过来打个招呼,我是他手下员工。”
我客气问。
“你好,你是哪个部门的?”
他笑着说。
“我是这批新招的,还在实习。这次多亏了徐总,本来公司是从来不招非应届的,要不是小舅妈找他帮忙破个例,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
我垂下眼,好一会没说话。
沈柔细声细气开口。
“等哪天,我和成虎约你和森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好不好嫂子?”
桌上的汤碗,凝了一层白色的油腻,让人乏味又恶心。
我缓缓抬眸,笑了声。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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