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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爸妈和身边的人都告诉我女孩子不用读那么多书。
以后早早找个好人家嫁了就好了。
但看着一言不合就被爸爸扇巴掌的妈妈,受伤后没来得及给丈夫做饭就被狠狠踹一脚的姑姑。
我[女孩不用好好读书是悖论。]
1.
怀我时小诊所医生笃定我是个男娃。
爸爸兴高采烈原地打转瞬间化身好丈夫。
牌不打了要攒钱养儿子,烟不抽了对儿子身体不好,酒也不喝了怕喝醉扇老婆把儿子扇没了。
奶奶一大早赶去集市买了十几只小鸡回来养准备给儿媳坐月子吃补奶水。
大孙子口粮必须妥妥滴保证。
被全家重视的妈感动不已频频怜爱摸肚子[宝宝,妈妈好爱好爱你。]
但等我呱呱坠地,是个女娃。
爸一脸铁青大骂黑心医生,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跑去打牌了。
奶第二天就把原本备给妈做月子吃的鸡全卖了。
妈受不了这巨大落差抱着饿的哇哇大哭的我奶也不喂只囔囔自语[为什么不是个男娃?]
坐月子天天白粥青菜,妈对奶说了句想吃肉这可捅了马蜂窝了。
奶坐地上锤着胸口对我爸大声嚎[我好吃好喝伺候你媳妇坐月子她一点不念我好,还跟我提要求,我当年生下你的时候坐月子只有两瓶水酒过了一个月啊,她只生了个丫头片子,还想我大鱼大肉供着她?]
我爸是个「孝子」,看不得奶奶这样,转身扇我妈一巴掌。
妈手捂着脸委屈流泪丝毫不敢反抗,但心里却把所受的一切委屈归咎于我不是个男娃。
于是产假一休完立马把四个月的我扔给奶奶就跟爸出门打工了。
偏远小山村家庭普遍很穷,是不兴吃奶粉的。
奶奶每天煮一小锅米汤喂完我后便把我丢在木床上出门干农活。
有时很晚才回来,没有食物我饿的躺在床上哭到声音嘶哑也没人理会。
姑姑过来看望奶奶时看到木床里哭声嘶哑的我起了恻隐之心,把我抱回了她家。
她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浩浩中专毕业在外打工,二女儿莹莹正读中专,小儿子元元在读初中,但家里只有姑父一个人上班养活一大家子,姑姑在家干农活种种粮食补贴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
姑父下班回来看到床上吃饱喝足睡得正香的我立马脸色僵硬把姑姑拉到一旁[你是不是傻掉了?我们家还供着两个孩子读书,哪来的钱再养个孩子?]
姑姑[她还小,吃不了多少,去干活我就把她背在身上,不耽误什么的,之前浩浩刚出门可是我弟一手带出去的,帮我弟带一阵子孩子也算还人情了,我弟过年回来就让他带出去。]
姑父盯着我看了一会咬牙同意了。
第一年过年时爸妈没有抢到票没回来。
第二年我妈再次怀孕,小诊所医生又笃定是个男孩加上妈特爱吃酸的,虽被坑过一次但爸还是相信了把我奶奶接出去伺候我妈,过年也不回来了。
姑父与姑姑大吵一架,姑父狠狠扇了姑姑一巴掌骂姑姑胳膊肘往外拐多带张吃饭的嘴回家。
寒冬腊月姑姑一边抹眼泪一边抱着两岁的我跌跌撞撞跑去村口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快点回来把我带出去。
爸妈说忙不过来,商量过后给姑姑汇了两百元让她继续帮忙带我,并承诺以后每个月都汇两百元回来。
有了这两百元,姑父脸色缓和同意了。
随着我渐渐长大,爸妈电话越来越少,村里小孩都笑我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我一边大喊[姑姑说我有爸有妈,他们在大城市里上班会回来接我的。]一边捡起石头大力朝他们扔去,其中一个小孩被石头砸到屁股疼的哇哇大哭。
之后他们都不跟我玩了,无聊的我只能坐在瓦房堂屋小书桌上抄抄书本练字或逗逗蚂蚁等姑姑回来。
姑姑忙农活经常天没亮就去田里忙,到天黑再急急忙赶回来给准备下班的姑父做饭。
这天农忙抢收,姑姑忙割麦子被镰刀割破手,伤口严重流出许多鲜红血液没能及时做晚饭。
下班回来看见冷锅冷灶怒火中烧的姑父狠狠一脚踹在姑姑腰上。
姑姑瞬间跌倒在地上疼的半天起不来。
我跑过去抱住姑姑护着她也差点被踹一脚,也许想到爸妈每个月的两百元,姑父伸出的脚最终缩了回去。
等到了上二年级时,村里小学倒闭了,姑姑无奈一遍一遍的催我爸把我带出去读书。
这年新年里,我有记忆起第一次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戴着厚厚米奇老鼠帽子穿着厚厚崭新羽绒服手里拿着个大大棒棒糖被爸爸逗的咯咯笑的弟弟。
我搓了搓身上洗的发白旧棉服,局促不安站在角落里直愣愣看着弟弟手里的棒棒糖直咽口水。
[愣着干嘛呀?快叫爸妈和奶奶]姑姑推了我一下。
[爸,妈,奶奶]我小声喊了一声
爸爸瞥我一眼应了一声嗯就去跟姑父坐在茶桌上吹牛聊天了。
妈妈牵着弟弟拿着一包糖走过来摸摸我的脸,[楠楠吃,专门给你买的,我还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
我抬头眼神湿漉漉看着妈妈笑。
弟弟走过来抢我手里的糖喊着要吃。
我紧紧撰着手里的糖不愿给,弟弟一下子哇哇大哭。
妈妈眉头皱起训我[你弟弟要就给他吧,这么小气,他都吃腻了,不会吃你的糖的。]
我松了手,弟弟一把抢过糖打开拿出一颗吃了几口就吐出来把糖一扔跑了。
[不好吃]
糖散落了一地,原来我从未吃过的糖弟弟已经吃腻了。
2.
过完年我跟着爸妈出发去他们打工的城市。
路过村口看见村里小孩,我拎着大大的背包开心朝他们大声喊[我走啦,爸爸妈妈来接我去城里读书咯。]
看着他们朝我投来羡慕目光我自豪的挺直小胸膛。
[瞎嚷嚷什么,吵死了。]爸抬起腿猛踢我一脚,昨晚他跟人打牌输了好几百正烦着。
毫无防备的一脚踢过来疼的我眼泪瞬间飙出。
我立即抿着嘴噤声低头拎着背包往前走不敢哭出声,我怕我一哭爸爸妈妈就把我扔下不带我走了。
姑姑曾说过跟着爸妈要乖乖的,这样他们才会喜欢我不会把我扔下。
我想要爸爸妈妈喜欢我。
来到爸妈打工的城市托了同乡帮忙,我的入学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爸妈工作很忙,基本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 9 点多才下班。
我负责照顾弟弟,早上起床做好一家人的早饭后叫醒弟弟帮他洗漱喂他吃完早饭后带他一起去上学。
他的幼儿园刚好在我学校隔壁,距离很近。
但弟弟总要赖床,他一赖床我们就会迟到,弟弟上幼儿园迟到老师不会说什么,但我迟到了会被门口记录委员抓住扣分,班里流动红旗受影响班主任会批评我让我罚站。
我跟妈妈说这个情况,但妈妈满不在乎[你弟弟他还小,就让他多睡会,我早上八点就要上班送不了他,迟到要扣钱,你吃的喝的不用我赚的钱吗?被批评罚站一下又不会少一两肉。]
有好几次弟弟赖床险些迟到,我前面背书包后面背我弟一路狂奔去学校,一边跑一边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爷保佑我别迟到。
有时老天爷爷会听到我的祈祷,过马路一路绿灯让我顺利在校门口记录委员开始拦人记名的前一分钟冲进学校里。
有时老天爷爷很忙没听到我的祈祷,我就垂头丧气被记名批评罚站。
爸爸妈妈不会管我早上有多忙碌会不会迟到,只会关心我早餐有没有让弟弟吃饱送他去学校。
老师也不会关心一个借读生为什么会迟到,只会在意班里是不是被扣分影响流动红旗了。
不到十岁的我开始明白,遇到事情我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克服困难。
后来弟弟再赖床我会毫不犹豫举起手拍他屁股把他从被窝里拉起来。
并在弟弟哭出声来之前警告他[不许哭,哭了今天放学就不给你带蛋糕零食了。]
弟弟一听到哭了就没有爱吃的蛋糕零食,立即就止住哭声。
小样,还治不了你。
城里孩子每个月都是有零用钱的。
我平常帮班里同学值日打扫卫生或把作业借给他们抄跟他们换取蛋糕零食。
在放学后去接弟弟时带给他,每次看到我带了蛋糕零食他都会开心的拍拍手变得特别期待我去接他放学。
弟弟赖床的毛病算是治好了,上学不用担心迟到了。
爸妈两人工资加起来不低,每个学期都会给弟弟报几节兴趣班课程,我说想学习书法爸妈却说[能让你念书就不错了,学什么兴趣班,多的钱烧啊。]
弟弟总会拥有爸妈难得的柔情爱意,好看的衣服,好吃的零食,隆重的生日,偶尔还会有零用钱。
这些我都不会有,妈说女孩子有书读就不错了,要懂得知足。
嗯,我很知足。
很快小升初,刚好爸妈上班的工厂面临优化裁员。
他们都是小学学历且没有技术,而且工龄长基本工资拿的相对较多,便出现在裁员名单里。
爸妈双双失去工作后工厂分别给爸妈赔了三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有近八千元。
这笔钱省着点用原本足够我们家度过最艰难时刻支撑爸妈找到新谋生之路。
但爸交了几个塑料兄弟,听到爸手里有一笔钱就合伙引诱爸去打麻将。
失业的苦闷让爸很快沉迷于赌桌上的快感。
没过几天八千元就被爸爸赌的只剩两千了。
妈知道后跟爸爸大吵一架打起来了,战况很激烈,家里能摔的全被摔的粉碎,一片狼藉。
但男女力量悬殊,妈妈最后被爸爸单方面打。
我跑过去扒拉在打人的爸,被爸反手扇了个巴掌倒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脸颊钻心的疼。
弟弟怕被爸打缩在角落里哇哇大哭一动不敢动。
打累了爸摔门而出,妈泪流满面捂着伤口,在我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后狠狠给了我一巴掌,[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你爸打架你很开心啊,都不会拉住你爸,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没良心的东西。]
不是的妈妈,我有帮你拉住爸爸,但我力气没他大。
最终妈带着还在抽泣的弟出门了。
留我在家里收拾干架后的一片狼藉。
3.
没了钱爸妈带着我和弟灰溜溜回老家,在老家镇上租了个门店卖豆腐,爸跟爷学的卤水豆腐手艺派上用场。
老家的初中和小学在镇上,教学质量和进度比不过外面的城市。
弟上小学没几天便回来闹着说学校太破,老师教的都已经学过了不想去上学。
爸妈无奈只能咬牙开口跟姑姑借了一万元走关系送弟弟去县城小学读书,每天骑着摩托风雨无阻的接送。
而我在镇上读初中,放学回家就帮家里卖豆腐洗豆腐板豆腐帕豆腐架打扫卫生。
凭借之前学习底子初中班里 56 人,我很轻松就能考进班级前 15 名被老师夸奖。
加上受爸妈和身边人说女该子不用读那么多书,以后早早找个好人家嫁了就好的影响,对于学习我没有明确目标,觉得能考班级前十名就很好足够了并没有尽全力去学习。
中考前 6 个月姑姑的小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坐飞机回来,姑姑邀请我们一家去吃个饭聚一下。
爸爸看着风光无限的小表哥喝了几杯酒后面色涨红对着弟弟大声道[看到没,你表哥真有出息,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回家都坐飞机,你要向表哥看齐。]
弟弟忙碌啃着鸡腿胡乱点头,我却听进了心里。
这一刻考上好大学成了我的学习目标,我开始思考自己怎么能够考上好大学。
一上初三整个年级陆陆续续很多同学辍学,其中大多数是女孩子,班级由原本的 6 个变成了 3 个。
我没带题目双手空空走进办公室老师还以为我来说退学,听到我的疑问愣了一下便微笑回答我,[好大学竞争很大,只有从学校考上县城一中继续努力学习才有机会考上]老师说我底子不错,冲刺一下有机会去县城一中。
受老师鼓舞我开始拼命学习。
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拿着题跑去办公室逮着老师问。
放学回家活很多,妈妈说我学习费电,就撸起袖子妥妥贴贴干完所有活等爸妈睡熟蹑手蹑脚来到厕所锁好门塞好门缝开灯继续学。
题目不够练习又没钱买练字册就把之前考试试卷翻出来重新练一遍顺便总结知识点。
中考我侥幸踩线进了县城一中。
爸妈在亲戚好友的恭喜声中觉得有面子夸奖了我几句。
但到了交学费时却左拖右拖,他们还是觉得女娃子不用读那么多书,初中学历就足够了。
最终爸拿出一家中专学校的招生简章让我去读中专,中专不用学费读两年就能实习出来赚钱,他们觉得这比读高中划算很多。
我不愿意,哭着控诉爸妈重男轻女,城里初中看成绩,弟差几分进重点中学,爸妈不惜花好几大千买分数送弟弟去上学,为什么我考上了重点中学却不让我去读。
似乎没想到一直温顺的我会反抗。
爸愣了一下,抄起衣架向我招呼。
我哭着跑到楼梯间喊着考上了重点高中爸妈不给我读。
哭声很大,惊动了楼上房东夫妻,他们子辈很有出息且观念是很支持孩子读书,孙子高考考上重点本科还高出几十分是他们老两口日常炫耀的口头禅。
最终在房东老两口劝说下爸面子上过不去神情有些松动。
我赶紧把学校将奖励 500 元并且高中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1000 告诉爸妈。
学费只需要 1300,有这 1500 元学费已经覆盖。
爸听此同意我继续读高中。
但妈嘟嘟囔囔[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还不都是要嫁人生子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就她金贵?]
外婆生了 7 个孩子,4 男 3 女,男孩都咬牙供完了高中,女孩读完小学二年级识了些字就不给继续读了。
妈读完小学二年级外公外婆不给读书时她在家哭了很久。
当初年幼的她无法摆脱身不由己的命运,此刻却想折断自己女儿摆脱身不由己命运的翅膀。
4.
家里是爸当家,他同意我继续去读高中妈也不敢太反对。
但开学后生活费却只肯每周给 50 元,学校饭堂早餐 2 元,午饭和晚饭一荤一素 7 元。
生活费不够我就日常吃青菜白饭馒头,能继续读书我已经很满足。
踏入一中校园我眼界得到进一步提升。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好学校环境非常优美,老师博学又温柔还特别通情达理,这里的女同学都是自信洋溢大大方方,男同学都很尊重女性。
我不知道以后人生会怎么样,但这一刻我明确想要这样的人生,受人尊重被人看好不用战战兢兢随时担心被扇巴掌被踹一脚。
一中学习氛围非常浓厚,但也特别卷,这里不讲运气拼的都是纯纯实力。
最震撼的事情莫过于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高一期中考我学习成绩是全年级 582 人里排名第 450 名,班里排倒数第二。
原本就是带着幸运成分踩线进的一中,得知结果尽管难受但我安慰自己当初最后一名进来的现在好歹不是最后一名了。
成绩排名被爸妈知道后,他们满脸嘲讽我就是个废物不是读书的料,不如早些打工赚钱供弟弟读书。
大概是感觉我读高中后思想更加独立不好掌控,爸妈打压式教育变本加厉,一口一个废物喊的很大声。
弟弟看着我眼神满是不屑[考上一中很牛吗,还不是倒数,废物丢人!]
这些声音让我觉得刺耳,我拼命回忆起老师曾微笑说好看你,摇头把废物二字抛之脑后。
弟弟学校在一中隔壁,周日他没回家我带妈专门给他准备的生活费和零食给他,身边同学问起我身份,弟弟支支吾吾说远方亲戚,他不愿承认黑黑瘦瘦穿着件变形 T 恤黑长裤洗脱线小白鞋土里土气的我是他姐。
我耸耸肩无所谓,我接受被人吐槽土里土气,但不接受别人说我废物。
期中考倒数成绩深深激励我。
我更加投入学习,英语差就压缩午休时间背单词配合刷题练语感,数学思维不行就把公式背熟后反复刷题,政史地不行就认真整理框架背诵。
没有天赋就重复多遍掌握规律。
事实证明努力是有用的,期末考我年级排名由 450 名前进到了 350 名,虽然排名依旧很后,但进步让我心情愉悦。
5.
暑假很快来临,考完高一期末考,放学回家一进门口一个长相喜庆涂着大红色口红穿着红花 T 恤的中年女人热情迎上来。
[这就是楠楠叭,这闺女长的真好看]
不愧是媒婆,开口就是睁眼说瞎话。
我向后退了几步,内心涌起不详预感。
[快叫杨姨,她来给你说门好亲事]爸爸开心大喊。
原来隔壁卖猪肉老板娘看上了我做事手脚勤快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撸起袖子就帮忙干活,脑子还灵光考上了重点高中。
便托了媒婆给她小儿子说亲,承诺我嫁过去彩礼给 3 万。
爸一听到 3 万眼都直了,有这 3 万即刻就能把家里的债务还掉,还有余钱去打打牌。
而且就在隔壁卖猪肉,嫁过去了还能时不时帮衬家里。
爸妈心里算盘打的震天响只觉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隔壁猪肉铺老板娘的小儿子已经 26 岁,比我足足大 9 岁,前面有过一个老婆,喝醉了酒把老婆往死里打,老婆受不了逃了出去。
因为没领证跑了也无法报警找回,只能重新找个老婆。
我内心无比恐慌[爸,你前两天不是还让我好好读书将来跟表哥一样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坐飞机回来吗?]
[瞎说什么,我是让你弟弟好好读书,你一个丫头片子别人家的,读那么多书干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