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种能把我虐哭的短篇小虐文,要那种虐的肝疼的?
【已完结】我是军营里万兵糟蹋的军妓,他红着眼找到衣衫褴褛的我,几乎站立不住,声音颤抖的厉害。
[娇娇,是我错了,我带你走……]
我躺在一堆枯草之上,连连完整的衣服都没有,笑着看亲自把我送来这里的他。
[陛下,后面还有几十个在等,不要的话,请让让。]
*
[小姐,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了……]
[对不起,吉祥没法照顾你了。]
被送来军营的第五天,我的丫鬟吉祥终于认清了不会有人再来救我们的事实。
在傍晚太阳还没落下的时候,给我磕了个头。
然后,一头撞死在了帐篷的木桩上。
我蜷缩在角落里,麻木不仁的看着她额头上汩汩外冒的鲜血。
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父母和哥哥,被沈凌风下令五马分尸的时候。
护国公府满门七十四口人,被吊在城墙活活吊死的时候。
我磕了上千个头,却换不来沈凌风一句回心转意的时候。
我成亲三年的丈夫,搂着他心爱的女人,亲自把我送进军营的时候。
我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
“吉祥,你该信我的,再等一天,我们就能好过些……”
我走过来,伸手合上了吉祥大睁的眼睛。
“嘟嘟嘟——”
营帐外响起号角声。
我身边的女人们纷纷发出绝望的哭泣。
下一秒,营帐被掀开,操练结束的士兵带着一身汗臭味,冲了进来,随手拽着个女人就压在了地上。
营帐里顿时哭喊一片,沦为地狱。
吉祥的尸体被拖了出去,我笑了笑,顺从的躺在地上,任由几双手撕扯我的衣服。
我在等。
等那个人忍不了。
军妓是营里最下等的畜生,长得美,是原罪,让我在短短几天里就遭受了几十个人的蹂躏。
但,同样,也是我翻身复仇的筹码。
我要从这肮脏的军妓营帐爬出去。
一步步的爬回帝都。
亲手了结所有的冤障。
那个人从进来就没找女人,冷冷的站在边上,盯着我。
我也同样盯着他,顺势笑着搂紧了我身上的人,极尽妩媚妖娆。
一个,他没动。
两个,他还是没动,神色如常。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若是赌输了……
“滚!”
第三个人快结束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上前一脚踢开了我身上的人,粗暴的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起。
“贱不贱?”那人皱紧了英武的眉,看着我脸上下贱的笑,咬了咬牙。
我心中松了口气,往他坚实的怀里靠了靠,媚笑出声:“军妓本贱,军长不是早清楚?”
士兵进营帐时,都是脱去了外衣,辨不出军衔的,以防军妓生出不该生的心思。
可我依然分辨得出,他身上的杀气与上位者的气息。
他应该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
尤其,近百个士兵里,他是第一个占有我的人。
像我这般姿色的军妓,谁第一个用,也很微妙。
于是,第二天,我靠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想做他的人,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
他嫌恶的对我说,“你也配?”
第三天,他没再碰我,我知道这是警告。
所以,我笑了,那是我被送到这里以来的第一次笑。
我在挑衅他。
第四天,他还是没碰我。
我还是笑,在他的注视下,迎来送往了十五个士兵。
所以第五天,我赢了。
“再敢勾人,老子撕了你。”
男人骂了一声,把我打横抱起,当着一众官兵不甘又不敢的注视,将我抱出了营帐。
太阳刚好彻底被山尖吞没。
这一瞬间,我有些想哭,猛地咬住男人的肩头,眼泪滑落下来。
“你怎么……不早一些……”
这样或许,吉祥不会死……
*
我其实还是低估了男人的身份。
我以为,他会是个百夫长。
却没想到,他是可以直接挑选军妓,带回营帐的千夫长。
再往上升就可以当万夫长了。
万夫长……其实就是将军。
“赢忌,记住我的名字。”
男人把我放到床上,幽深的眸子盯着我,似乎在打量着我的意图。
军妓想法子翻身的,不少。
但如我这般放浪大胆的,他定是第一次见。
“你图什么?”
我只看着他笑,我知道自己生了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
以往沈凌风总会看着我的眼睛出神,说我这双眼睛,万万不能被别人见了,容易祸国殃民。
“方妙,我的名字。”
我勾住嬴忌的脖颈,在他耳边娇娆吹气。
“护国公家嫡女,曾经的皇后,如今下贱的军妓。”
“嬴忌,掀了沈凌风的江山,送给我,可好?”
嬴忌几乎是立马推开了我,连连向后踉跄了几步。
杀气如狼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
嬴忌是聪明人,他听懂了我的意思,明白了我的目的。
我要在这军营里搅弄人心,让整支军队为我作用。
当年我方家能护送沈凌风登上皇位。
如今也能掀了这江山。
“这是谋逆!你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嬴忌猛地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怕?”
我仰头疯子一般的大笑起来,凌厉的望着嬴忌。
我为什么会怕?
“我十三岁倾心沈凌风,十五岁嫁与他为妻,痴心相守三年,换来什么?”
“满门抄斩!助他登基的父兄,五马分尸!”
“我这身体,百军践踏,下贱如泥,你告诉我,我怕什么?”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到底是没再用力。
能爬到千夫长的位置,这人不可能没有野心,更不可能没有疑心。
若我遮遮掩掩,暗中筹谋,怕是走不出营帐,就已经死在嬴忌手里了。
这般直白坦荡,反倒让他忌惮,我可能留有后手。
毕竟,我的出身摆在那里。
“你若怕,只管装作不知情,观望便是。”
“别的不论,践踏了皇帝的女人,滋味如何?”
我妩媚的笑着,脚背弓起,在他腿间摩梭,“不如看看,我一女子,能做到何等地步?”
嬴忌盯着我,久久没说话。
但他眼底那抹刺激的兴味,刚好被我捕捉。
于是,当天晚上,一只由我亲笔书写的信鸽,飞往了帝都。
*
“妙妙!”
沈凌风猛地睁开眼睛,唤着那思念了五天的名字。
身侧的女人安然熟睡着,沈凌风披上龙袍,信步走到廊下,心中压抑着的慌,在黑夜里几乎到达顶峰。
军妓!
他一直压着不去想方妙被其他男人染指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方妙那样的烈性子,为保清白,会直接死掉。
“她是仇人的女儿,不该心疼!不该惦念!”
心中不停的用这句话劝慰着自己,沈凌风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可梦中方妙流连男人之间,哭泣绝望的画面,始终萦绕在脑海。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听闻前线打了胜仗,不如,朕便御驾亲临,犒赏三军也罢。”
沈凌风仰起头,看着天上清幽的月,沉吟了几句。
并未发觉身后的香炉,被换了一种让人睡眠不安的香。
守夜的宫女站在回廊上,同样看着远方,眼神坚定。
皇后娘娘,陛下会去的,定会。
*
践踏皇帝的女人,几乎激起了嬴忌心底最阴暗的那一面。
他近乎变态的折辱着我,夜夜让我光着脚为众军跳舞助兴。
隔三岔五就把我当作胜仗的奖励,赏给立了军功的手下亵玩。
我一一都承受了下来。
因为,这些人如今皆已经成了我的裙下臣。
嬴忌手下的千位士兵,纷纷把我视作玩物,却心甘情愿的为我吃醋,为我的舞姿疯魔。
甚至为了得到我,而努力的立下军功。
“明日将军凯旋,犒赏三军,你知道该怎么做?”
嬴忌扯着我的头发,拎着酒壶自我脖颈向下,浇着烈酒。
我懂他眼底的野心。
他想要将军死。
巧了,我也想。
“那妙妙,今日便提前恭贺赢将军了?”
我抢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饮着辛辣呛喉的酒。
嬴忌在我脖子上啃咬,却从不吻我,我知道,他嫌我脏。
我也嫌。
“你若……”情到浓时,他伏在我的颈边,低声呢喃了一句。
我听得很清楚。
“你若是良家子,该多好。”
我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嬴忌对我动了心,我知道。
我知道……
*
将军收缴了最后一座城,带着小分队归来,众军欢呼。
嬴忌将我献给了将军,那年近四十,凶猛异常的将军。
将军显然震惊于我的美貌,像野兽猎到了猎物,将我高高举起!
“喝!”
“喝!”
“喝!”
万军高举长矛,气势如虹!
将军把我扛回了营帐,进门前,我看到了嬴忌嘴角的狞笑。
更看到了他身后将士们眼中的怨愤。
将军虽然年近四十,但凶猛异常,将我重重扔到床榻之上,三两下便将我的衣衫尽数扯净。
不光是急色,更是谨慎。
直到确定了我不具备任何伤人能力之后,将军才放下心,打量着我遍布痕迹的身体,眼底带着清晰的鄙夷。
“不愧是受过宫里调教的皇后娘娘,禁得住这般蹂躏。”
我眉心一紧,装出一副万分惊讶的模样。
“你认得我?”
将军嗤笑一声,带着粗粝老茧的手掌顺着我的脖颈向下,用力一握,我皱眉闷哼,疼的厉害。
“娘娘入营当天,上面便有人打过招呼,要你死在这儿。”
我忍着疼,勾住了将军的脖颈,呵气如兰,“可将军没听。”
我早猜到了的。
沈凌风或许不会想要了我的命,但他身边那位可人儿,绝不会容忍我多活一天。
可军营中并无一人对我下手,我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沈凌风是靠着“清君侧”登上的皇位。
有他这样的榜样开先例,连赢忌这个千夫长都动了心。
将军手握百万雄兵,怎么会不蠢蠢欲动?
“收起你的心思!”
将军却冷喝一声,倾身将我压向床榻,动作粗暴。
“一介女流算计谋划,成何体统?落得这般境地,也是你自作自受!”
我不再说话了,仰头看着营帐的顶端,眼底一片冰冷。
这就是我绕远而行,选了身为千夫长的赢忌,却没选将军的原因。
我早已摸清楚,这位将军是性子,正直果敢,但却狂傲刚愎,他有着世间大多数男子的偏见——建功立业是男子该做的。
女子就该无才便是德,躲在家里绣花生子。
“呵。”我突然冷笑了一声。
埋头啃着我脖子的将军一愣,眼神不悦,“你笑什么?”
“莽夫,再有才能,也成不了大事。”
“将军是你这个心胸能爬到的最高位置了,就凭你也想谋反,笑话。”
将军的脸色骤变,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一把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用力收紧!
“你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军妓,也配嘲讽本将军!”
“呵,”我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却神色未变,“将军,永远也别小瞧了一个血海里爬出去的军妓。”
话音落下,“噗嗤!”
一柄长剑刺穿了将军的心脏,鲜血溅了我一脸!
将军临死都还不解的瞪大了眼睛,直到断气,倒在一旁。
我喘了几口气,身体猛地被一件长袍裹住,落入熟悉的怀抱。
赢忌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把把我拽下床榻,摁到营帐一边的水桶旁,捧着水便往我脸上泼。
粗粝的大掌不停的搓着我的脖颈、我的脸。
“难受……”
水泼的我几乎换气不急,我拽住赢忌的手腕,想让他停下,可未能撼动他半分。
“赢忌!我难受!你到底在做什么!”
“脏。”赢忌微微松了力道,腮帮子微微鼓动,似乎在隐忍着情绪。
我看在眼里,心脏处狠狠一痛。
自打被送入军营,被人糟蹋,我的心就一直坠在无间冰寒的地狱,半点温暖也无。
唯二的两次触动,是吉祥死的时候。
还有……现在。
一时间,我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像是感觉到了耻辱一般,根根爆裂。
这是我心底最触碰不得的地方。
我脏,不是从做军妓那一刻才脏的。
是从爱上沈凌风,为了他失去自我,失去理智的时候,就彻彻底底的脏了的!
我愚蠢的爱情,却连累了全家陪葬!
“嬴忌,你越矩了。”
我看着嬴忌,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他反常的原因。
但这个原因,不该有!
也不能有!
“妙妙,我后悔了。”
赢忌却紧搂着我,怜惜的抚摸着我的长发,“你的仇,我来报。”
“我不愿再见你与他人左右逢迎……”
那日被赢忌从军妓中抱出来,我与他摊牌之后,赢忌选择了按兵不动,从旁观望。
他等着看我一个女子在军营里如何蛊惑人心,如何爬回京城。
可现在他却说,他后悔了?
“晚了,赢忌,早就晚了……”
我从赢忌温暖的怀抱中出来,冲他凄然一笑。
“妙妙恭贺……赢将军。”
说完,我扔掉了身上赢忌干净清爽的长袍,转身,向营帐外走去。
赢忌一把拽住我,居然有些恳求:“妙妙,别去……”
我笑笑,掰开了他的手。
明明是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赢忌杀了将军,想要服众,想要坐稳,就必须要付出点代价。
而这个代价,是我。
扶赢忌上位,是我的第一步。
而凝聚三军,让他们为我所用,是我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
赢忌早就知道。
可他……却反悔了……
路已经走到了现在,我们哪里还回得了头。
我哪里还回得了头!
赢忌没有再拦,我出了营帐,走向了那群为我们放风站岗的士兵,决然躺到了粮草之上,任由他们一个个的扑向我。
我偏头,看向营长门口的赢忌,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心底一片冰凉。
“皇上驾到!犒赏三军!”
第三个人伏在我身上的时候,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尖锐的通传。
我动了动身子,眼睛猛地睁开,跟赢忌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怎么比预想之中提前了两天!
*
“妙妙!!”
明黄色的龙辇才刚入军营,沈凌风便看到了粮草上的这一幕,目眦尽裂!
连忙拍着轿辇停下,沈凌风仓皇的朝我奔来。
一众士兵甚至有一些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当今圣上跑过来,几乎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一般,轻轻蹲下来,手足无措。
“妙妙……妙妙……”
“妙妙,我带你走……”
我冷笑了一声,眼底没有半点情绪,“陛下,后面还有几十个在等,不要的话,请让让。”
可不可笑?
把我送来当军妓的是他,以我的姿色,会得到什么待遇,他会猜不到?
何苦做出这种腔调来?
而我的这句话,似乎精准的踩到了沈凌风的痛处。
他的眼中几乎盈满了杀意,回头扫视过在场的士兵,掷地有声。
“都给我拖出去,砍了!”
“呵,陛下好威风,”我慢慢坐起来,冷眼看着他,“他们依制享用军妓,有何罪过?就这样砍了他们,不怕军心涣散?”
沈凌风僵住了。
他最在意什么,没人比我更清楚。
沉默片刻,沈凌风喘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
说罢就弯腰将我抱起,扭身看了看,看到了将军的主营帐,就要往那里走。
我心中一惊!
那将军的尸体还未处理!
“不……”
“末将赢忌,恭迎圣驾。”赢忌迈步出了营帐,冲着沈凌风跪拜。
姿态恭敬,放得非常之低。
沈凌风的眉头皱了皱,看着陌生的赢忌,“宋将军何在?”
“宋将军身入敌营,遭到了埋伏,重伤不治,已经为国捐躯了。”赢忌说的不悲不喜,听不出情绪。
沈凌风眯起了眼睛,盯了赢忌半晌,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最终,沈凌风似不在意的开口道:“厚葬宋将军,死讯不日传回京都。”
说罢,又道了一句。
“既然将军已捐躯,那便你做将军吧。”
“谢陛下隆恩!”赢忌的嗓音异常洪亮。
我垂下眸子,微微松了口气。
君王多疑,沈凌风不可能不知道宋将军的死有蹊跷。
但人已经死了,按例本就该由一位千夫长继任将军,再追查有何意义?
沈凌风断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跟新任的将军起冲突。
怪只怪宋将军无能罢了!
因为宋将军死在营帐里,所以赢忌把自己的营帐腾出来给了沈凌风。
沈凌风将我轻轻放到榻上,似是不愿意看我身子似的,连忙用锦被盖住了我的身躯。
扭头吩咐赢忌安排浴桶,给我梳洗。
沈凌风一门心思的盯着我,并没有发现,他身后的赢忌胆大包天,同样如狼般的盯着我,神色莫名。
“末将,遵命!”
我等赢忌出了营帐之后,扯了扯嘴角,笑意晏晏。
“陛下如此对待一个军妓,不怕臣民议论?”
沈凌风面色阴沉的盯着我,拳头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过来将我活撕了一般。
半晌,却到底没舍得下手,一拳狠狠的砸在榻上。
咬牙切齿的盯着我,语气失望:“我以为……你会保住贞洁,自戕!”
我听了简直想笑,他居然还对我失望了?
怎么?
他还指望我三贞九烈,为他守身如玉,像吉祥一般,一头撞死吗?
“如此看来,殿下当真是恨我入骨,明明能直接将我赐死,却还拐着弯的将我践踏。”
“怎么,几年的夫妻情爱,我竟连体面一些死去,都不配?”
“沈凌风啊沈凌风,早知今日,当初倒不如任你淹死在池塘里罢了,我又何苦舍了自己去救你!”
说着,一滴泪从我眼角流下,我已占据上风,反过来失望的凝视着沈凌风。
当年沈凌风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与我哥哥是关系顶好的同窗伴读。
因为这个便利,沈凌风经常来往我家,如同常客。
冬至那日他醉酒落水,是我恰好路过将其救起,这才保全了性命。
我自己则是卧在房中,足足烧了三天。
却不知道我的堂妹方薇薇居然趁机而入,抢占了我的功劳,与沈凌风暗通了款曲,将一切事实扭曲。
“你说什么?救我?你何曾救过我?当初分明是薇薇舍身……”
沈凌风眸子狠狠的震荡,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
似乎是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信仰,正在崩塌。
我面上维持着绝望的神态,心中却冰凉一片,暗道一声,蠢货。
骂的是沈凌风,也是当时的我自己。
一心只有情爱,脑子短浅,居然从未发现二人的异常。
一直到沈凌风在方薇薇的挑拨下,恩将仇报,骤然翻脸,下令屠了我满门,我才终于从情爱中清醒过来。
在被发配充军之前,我彻底断情绝爱,用了短短三天,谋划好了日后的一切。
这份真相,早在我离京之前便已经查清。
但我没有挑明。
一来,是沈凌风当时必然不会相信,方薇薇也会想尽办法周旋,挑明了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二来,我就是要等。
等我被撕碎践踏的这一刻,沈凌风该有多后悔!
沈凌风终于从震惊、悔恨中清醒过来,红着眼眶质问我。
“如若是你救了朕,为何从未提及!!”
显然他在赌我无法解释。
赌他从来没错过。
他现在需要一个确信我在撒谎的理由。
我眼底一片冷然,疯魔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崩落。
“我为何要提及!”
我捂着剧痛不已的心口,凝视着脸色苍白的沈凌风。
“我方妙妙有自己的气节,不像那些出身低贱,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子!”
这个女子,指的是方薇薇。
沈凌风自然清楚。
这些话,不带任何阴谋算计,是我肺腑之言。
我是国公府正经嫡出的女儿,饱读诗书,自有气节。
之前不愿提起,是因为一心骄傲的爱慕,不想掺杂报恩的因素。
如今……
呵呵。
这将成为我复仇路上最利的一把剑。
从前是我蠢,是我假清高,才会被方薇薇一再欺辱,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我身贱如泥,早已没了尊严,我便要用这把剑,插进方薇薇的心脏!
这盘棋,从沈凌风出宫来军营的那一刻。
方薇薇注定会满盘皆输!
“真相如何,早已不再重要。”
“陛下莫忘了,是你亲自下旨,把我国公府满门抄斩,将我赏给了你的千军万马。”
“如今你向外看看,我将他们慰劳的多好。”
我挑着最狠的话,往沈凌风心口扎。
沈凌风痛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我性子如何,他自然清楚,从我嘴里说出来的那份真相,他内心里早信了十之八九。
但此刻的他一定更希望我说的是假的。
恩将仇报,将恩师与兄弟五马分尸的罪。
将对他一片痴心的我,送给士兵践踏的悔。
他都承担不起。
所以,他会亲自带我回去,查明一切。
“妙妙……”
沈凌风痛苦的伸出手来想要抚摸我的脸,半路却又缩了回去,拿起帕子,认认真真的擦拭着我的脸。
“朕带你回京……”
想起沈凌风自来到军营时的所有表现,我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茫然。
他会来,会震惊,会疑惑,都在我的谋划之下。
可我唯独没想过,居然会在他眼中,提前看到怜惜与悔恨?
真相还没彻底查清楚,他悔的太早了些吧?
总不见得,其实成婚这几年,他对我是有情意在的?
那会让我更加恶心!
“陛下,浴桶来了。”赢忌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我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心里有了盘算。
沈凌风缓了缓神色,再抬头时,已然是冰冷无情的帝王,“进来罢。”
几个士兵抬着浴桶进来,冒热气的水被接连加进桶中。
沈凌风伸手想抱我,我却急忙掀开锦被起身,叫住了要出去的赢忌。
“赢将军高升,妙妙还未恭喜,不如一同沐浴,鸳鸯戏水可好?”
赢忌愣了。
沈凌风的脸色也阴沉至极。
我娇媚的往赢忌怀里靠去,巧笑如兰,“妙妙只求将军怜惜~之前的宋将军,弄得妙妙好痛呢……”
赢忌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当着沈凌风的面,倒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毕恭毕敬的拜手:“陛下,末将告退!”
我抿紧了嘴唇,状若惋惜,手腕却被沈凌风大力拉住,几乎要生生折断。
沈凌风咬牙切齿的看我,“你当朕死了吗?”
“陛下可真会开玩笑,妙妙是低贱的军妓,不赶紧讨好新上任的将军,如何能在这里存活?”
我笑的下贱,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出闹完,足以证明,赢忌从未碰过我,稳住了他在沈凌风心中的印象。
嬴忌退了出去,沈凌风却没有碰我。
盯着我沐浴过后,便叫来几个嬷嬷端来吃食,他则出了营帐,去找赢忌谈事。
毕竟他来军营的目的之一,是稳固军心。
呵,我岂能让他如愿?
一袭薄纱裹住身子,我光着脚出了营帐,几个嬷嬷想拦我,却又不敢,只能连忙去通传沈凌风。
我没管,勾住营帐外站岗的士兵腰带,拽着他往士兵们休息的营帐中去了。
烈酒配上薄纱,我游走于士兵之间,哭着与他们诉说这些年的苦楚,用身子祈求他们的怜惜。
沈凌风和赢忌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肮脏不堪。
赢忌皱了皱眉,别过了脸去。
沈凌风却已经暴怒,如果说他刚来军营时看我承欢于别人身下,他尚能忍住怒气。
方才在营帐中我的一番说辞,已经足够让他理智全无了。
再加上他对我残存的情意……
“挖了所有人的眼睛!!立刻!!”
沈凌风几乎是怒吼出声,甚至等不及别人动手,自己先随手抽出了不知道谁的佩剑,向最近的士兵砍去!
我倾身上前,挡在了那士兵身前!
噗嗤!
长剑刺入心口,鲜血溅了我一脸。
倒下去之前,我看到了赢忌眼中的心疼和手掌的颤抖。
……
再次醒来,我已经回到了帝都。
熟悉的布景让我知道,这是我曾经的寝宫。
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我闷哼了一声,手立即被握紧了,沈凌风紧张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妙妙,妙妙,痛吗?”
我皱紧眉头,推搡着他的胸膛,拒绝他碰我。
沈凌风却搂得更紧,“妙妙,别闹!你伤得很重!”
我不说话。
我当然知道伤的重,不重些,怎么能回来?
而只要我回来,伤人的主动权,就握在了我手里。
“滚。”我有气无力的指向了门口,“我要回塞北军营。”
沈凌风身子一僵,固执的没动,接过太监递来的药碗,送到我嘴边,“妙妙,你该喝药了。”
我抬起手,将药碗掀翻,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用最歇斯底里的声音,怒吼道:“滚!!”
几乎癫狂的神态吓着了沈凌风,他连忙起身,哄着我,“好,好,我出去,我让人再熬一碗,你务必乖乖喝药,好吗?”
沈凌风带着太监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个贴身的宫女伺候。
房门关上,我收了神色,闭着眼睛靠在床头喘息,刚才演这一出,着实费力。
“娘娘,赢将军那边给了消息,说军心已乱。”宫女翠儿上前,压低了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着从前就伺候我的翠儿,眼眶微微一红。
“翠儿,你受苦了。”
纵然我离京时安排了人照料,但方薇薇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能撑到现在,翠儿受的罪,必然不会少。
翠儿倒是很开心,“能帮到娘娘,翠儿不苦。”
我感动至极,拉着翠儿的手,眼泪掉落。
能顺利回到帝都,翠儿换掉的香,可起了大作用。
“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翠儿低声道,“您这些天重伤昏迷,陛下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着,还没来得及去查。”
我听了,不禁一声冷笑。
惺惺作态给谁看?
查吧,快去查,查清方薇薇的罪,查清你的孽!
我恨得绞紧了身下的床褥,平复许久,低声道:“给赢忌传信,告诉他,计划顺利,让他做好准备。”
那些日子献出身子所做的铺垫,到底是起效了。
沈凌风最后发的那番怒,还有我舍身挡的那一剑,足以激起那些士兵的怨气,让赢忌能发挥其用。
举兵攻入京城,是早晚的事情。
翠儿领了我的交代,转头去办了,寂静的宫殿,只剩了我自己。
闭上眼睛,赢忌那心疼到发红的眼神,不停的出现在脑海。
挡剑,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一环,他早知道。
可他还是红了眼眶,甚至想冲上来护我。
我吸了口气,眼中恢复冰冷。
感情这跟头,栽了一次,我不会再栽第二次。
方薇薇是在我清醒之后的第三天,不由分说闯进来的。
毕竟沈凌风下了旨,不许任何人来看我。
看到我面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方薇薇露出得意的笑,“姐姐,被万兵践踏的滋味,如何?”
“自然是不错,”我冷笑一声,露出食髓知味的神情,“妹妹若有能耐,大可以再送我几个。”
“凤仪宫冷清的很,姐姐还真有些寂寞了。”
我这话说得孟浪,显然超出了方薇薇的认知。
但随后,她便反应过来,张狂大笑,“好个食髓知味的贱蹄子!去了一趟军营,居然浪荡至此!好好好,既然姐姐开口要了,妹妹自当成全!”
方薇薇那些年,一直潜藏于我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光环下,想来是憋屈坏了。
看着我这曾经不可一世,知书达理的天之娇女,堕落至此,自然痛快。
“你们都下去,给姐姐找几个面首来,我同姐姐说些体己话。”
抬手让宫女太监们退下,方薇薇走到床前,甩手便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居然还能从烂泥里爬回来!”
“怎么?妹妹慌了?”我清冷的笑,“怕自己当年做下的那些事,被陛下发现?”
“呵,你想得倒美!当年我能瞒过凌风,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想翻身?下辈子吧!”
听出了方薇薇话里的笃定,我挑眉,不可置否。
这蠢货,真当自己瞒得天衣无缝?
沈凌风为何会心软接我回来,她就没想过为何?
我这寝殿,从昨日起就多了个宫女一直守在暗处,不受任何人差遣。
方薇薇现在说的字字句句,都会被她一字一句的转给沈凌风听。
“妹妹既然如此自信,又为何慌张前来?”我挑眉,故意套话。
方薇薇这些年独占恩宠,早已经自信过了头,半点没有疑惑。
走上前来,捏住了我的下巴。
“因为我看不得你过得舒服!你跟你爹,你哥都一样,满嘴的公平道义,说是会对我一视同仁,可处处都要压着我,让我衬托你的光彩!”
“你要高傲,我便让你成为最下贱的人!”
“皇宫里这般舒服,你也配?!我要让凌风亲眼看看,你有多脏!”
话落,方薇薇的贴身宫女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低眉顺眼的五个男子。
“贵妃娘娘,面首找来了。”
哦,我懂了。
她这是要沈凌风亲眼看着我与人合欢。
妙,当真是妙。
“你们五个,好好伺候皇后娘娘!”方薇薇狞笑一声,对着贴身宫女摆了摆手。
宫女领命,扭身出去了,想必是去通风报信给沈凌风。
我慵懒的笑了笑,半点不抵抗,对着五人摆手,“一起来吧。”
方薇薇愣了,傻呆呆的站在床边,看着我褪尽衣衫,转眼与五人纠缠于床上。
半晌,方薇薇回过神来,看着我这般下贱,眼中露出了痛快到极点的情绪!
“陛下到!!”
沈凌风来得速度很快,几乎是抛弃了轿辇,一路赶着来的。
宫女太监们跪成一排,瑟瑟发抖,谁都不敢抬头。
方薇薇连忙摆出一脸的惊慌,走上前来,“陛下,臣妾拦不住姐姐,她……啊!”
沈凌风猛地将她推到一旁,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我拽起,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方妙!你想死吗!!”
“嗯,想死。”
窒息的感觉让我的脸色涨红,我却毫无惧意,身体放松,闭上了眼睛。
杀吧,杀了我,你的后半辈子就在后悔里过吧。
掐着我脖子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力道居然渐渐松了。
“方妙!”
沈凌风猛地松开了手,眼底通红,近乎咬牙切齿的瞪着我,掀起锦被将我的身躯裹住。
然后看着床边跪成一排的五个面首,声音低沉。
“全都拖出去,杖杀!”
“陛下……”方薇薇惊异的唤了一声。
沈凌风没回头,嗓音生硬,“你也下去。”
“陛下!”方薇薇的眼中十分惊讶,完全不可置信。
“下去!”
沈凌风声音低沉,不容反驳。
方薇薇咬紧了嘴唇,瞪了我一眼后,不甘不愿的扭身离去。
五个面首甚至连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太监们拽出了殿外。
我皱了皱眉,“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陛下草菅人命的手段,越发令人不解了。”
“他们碰了你就该死!”
沈凌风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像是不理解我怎么会说出他们没做错这种话。
我听了只觉得可笑。
“碰了我的何止他们。”
沈凌风的身体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身形晃了一下。
他这个反应,让我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感。
我冷笑了一声,决定在往他心口戳一刀。
“陛下带我回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继续报复?还是终于查明了真相,想要弥补?”
“你拿什么弥补?”
复仇筹码 不信人间有白头-知乎结局全文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