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潜伏》里,吴站长是不是知道余则成的真实身份?

发布时间:
2025-04-19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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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中带着余则成乘飞机飞抵南京、走出机舱的时候,迎接的不是毛局长的嘉奖、保密局同仁的接待,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那一刻,吴敬中几乎以为,南京这是有共党分子起义了。

带队的军官冷冷的询问身份,冷冷的宣读密令——奉毛局长命令,对天津、北平等一线撤回来的人员,要进行严密的审查。

吴敬中一阵迷惑,继而大发雷霆。老子在前线拼死拼活搞情报,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就这样对老子?

带队军官冷笑:“傅作义没有遵从委员长指示撤退,已经宣告投共。毛局长想问问,你们情报工作怎么做的,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话说到这里,语气就阴森起来,“是已经投共、刻意隐瞒?还是昏庸无能、瞎了眼睛?毛局长很想问个清楚。”

吴敬中瞬间脸色大变。身后的余则成面无表情,眼神冰凉。

接下来三个月,是一轮又一轮、无休止的审查。

两人被分离开来,只能在审查时偶然碰见,互相点头示意。

期间被转移到重庆,又被转移到广州。

余则成心中知道,这是南京解放了,重庆也快要解放了。

越是接近黎明的时刻,越是艰难。

现在只是被怀疑、不是已经暴露,所以没有用刑。只需要面对刁钻的盘问,余则成绞尽脑汁去回忆细节、一一解释。

坚持,一定要坚持。要坚信胜利就在前方。

最难的,是不太好掩饰全国即将解放的喜悦。

余则成不得不时常佯装大怒,指责对方不是想着怎样对付共党、而是把宝贵的时间精力用在对付自己人上。

密室内。

叶翔之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桌子对面的吴敬中。

三个月时间,吴敬中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吴站长,请你详细解释一下,为什么天津站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情况下,岗村宁次的行踪还是被泄漏?”

吴敬中一脸疲惫。

“之前我就说过了,不是从我们天津站泄漏的。你们应该查查40军。人是他们护送的,谁知道消息都走漏给谁了。其他站、或者党通局也有可能……”

“那‘黄雀行动’失败了,你怎么解释?”

“‘黄雀行动’已经失败了?”吴敬中震惊。

”共党进入天津一个月,我方所有潜伏人员就全部被抓。这情报可是准的很呀。”说到这个,叶翔之恨的牙根疼。

“这,”吴敬中脑筋飞转,“‘黄雀行动’人员的名单,可是连我都不知道呀,是行动队队长李涯直接上报给总部的。李涯队长牺牲,忠诚是可以确认的——”

“情报,是从总部泄漏的?”吴敬中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叶翔之。

“MD,甩锅都甩到局长这边了是么?”叶翔之内心吐槽,一点也不相信吴敬中的震惊表情。太浮夸了!这条老狐狸,喜怒不形于色才是真实表现,越是表情夸张,越是不能信。

这话可是毛局长亲自授课时教的。

叶翔之将一份文件丢到桌上。

“你天津站曾向总部申请‘黄雀’行动的真实名单,这个你怎么解释?”

“有这事儿?”吴敬中一脸狐疑,拿起文件看。

是一份影印的电讯记录。看完,轻轻丢回桌上。

“是鲍特派员申请的。他的行动不受我管,都是他和总部直接联系,有什么问题你们得问鲍特派员了。”

“问个P,姓鲍的已经死了。”叶翔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看着比自己年轻十几岁、却同为少将军衔的叶翔之,吴敬中脸上不表现,内心冷笑一声。

太年轻还是沉不住气啊。靠着和毛局长的关系爬上去,这能力么就那么回事……

毛人凤是江山县的人。

毛人凤上台前,都以为他是个老好人,他上任会大家日子都好过些。结果,他重用的都是他老家的人,任人唯亲比其他人一点也不逊色。

党通局那边开始起的头,称毛人凤的派系为“江山派”。

虽然和党通局不对付,保密局上下同仁还是内心悄悄点赞了这个称呼。

“叶主任,要我说,还是咱们搞情报的机构太多呀!”吴敬中一脸沉重,“咱们保密局、党通局、军令部、国研所……连剿总还时不时搀一脚……你都不知道,到底要防的,到底是共党分子还是其他机关!”

叶翔之黑着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想了一下,叶翔之继续提问下一个问题。

“副站长余则成可信吗?”

“可靠。”

“没有疑点?”

“有,但是没法证实。”

“有什么样的疑点?”

“他在重庆的上司是共党。还交往过一个进步女学生叫左蓝,后来这个左蓝去了延安……也查过,但是都没发现问题……”

叶翔之看着纸上记的大大小小十几条内容。

共党对果党的渗透很深。

别说同事、同乡、恋爱对象这些,亲兄弟两人分别是国共双方的也不在少数。但凡这样的,都会进行调查,查过没问题也就没事儿了。

当然,这个调查必须是严密的,不能走表面形式。

以至于当年吴敬中为了查与余则成有紧密关系的左蓝,甚至违背组织纪律动用了潜伏在延安的“佛龛”,造成了李涯的暴露。

如果疑点多多、又无法查证的,也就会调离核心机密职位了。

这表明,至少从吴敬中这边看,余则成是没问题的。

叶翔之点点头,将询问记录放入公文包,示意吴敬中可以离开。

吴敬中推门出去,看到余则成已经被带到,两名士兵正跟在他两边身后。

审查期间,互相隔离不能说话。两人互相眼神示意,交错而过。

吴敬中身后另两个士兵跟着,回到住的房间。刚要进去,撇眼看见楼梯口处一个人被带了进来。

这不是北平情报站站长乔任才?

乔任才可比吴敬中狼狈多了,带着手铐,头发凌乱,一身便装,领口的扣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人垂头丧气的。

北平不战而降,他是最后一刻拼命逃出来的。

然而他身为北平站站长责任甚大,情报不利的罪名压的他很重,和吴敬中的从容处境完全没得比。

吴敬中把脸别过去不看,进屋的同时心中暗想,这种情况还逃回来干什么?要是自己,还不直接逃到香港、甚至美国去?

余则成进入房间。

叶翔之开始提问。

“天津站情报工作不断失利,站长吴敬中有没有通共的可能?”

余则成激动起来。

“你们还有完没完?敌我形势那么复杂,情报工作那么难做,你们总部有人去亲身体验过吗?我们在前方与敌人没日没夜的斗争,现在还要受你们这样的侮辱?”

叶翔之冷冷的看着,说:“例行调查,不用激动。”

余则成痛心疾首的低下头,轻摇着。拳头攥起来,又松开。

慨然一声长叹,回复平静。

“我相信站长对党国的忠诚。”

叶翔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余则成。

“天津站期间曾收到一辆斯蒂庞克轿车,也是来自对党国的忠诚?”

“斯蒂……什么克?”余则成迷惑了一下。

叶翔之不回答,静静的看着余则成。

余则成“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哦你说那辆黑色的轿车呀。那是我们站的李队长被剿总的人打了,受伤住了院。我们站去接李队长的时候,半路车还坏了。”

“剿总那边说,他们有辆车,是之前给美国人准备的,美国人走了,车闲着没什么用,就给我们当赔礼了。”

“站里开了几次,司机都不爱开,配件保养太贵了,也就去租界查案的时候开它合适。”

“这车叫斯蒂庞克啊?我怎么老记不住它牌子。”

余则成一脸坦诚的望着叶翔之,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斟酌着自己要说的话、能说的话。

车是剿总塞过来的平时闲着的车。

天津站拿它办公用了,其实不爱开这个。

叶翔之挑了挑眉毛:“外国牌子都这样。弄几个前后没关联的字儿,洋气。”

“是啊,”余则成深有感触,“还是中国牌子听着顺当。你说你叫个西安、长安的,哪可能记不住?”

外国产品自然是不会起中国名字的。叶翔之“哼”了一声,感觉要是自己再多接一句,俩人能跑话题去聊民族工业去。

这个余则成,倒是深得天津卫的精髓呀。

…… ……

叶翔之走后,原本无休止的审问调查突然就终止了,看管也放松了一些。

比如说,不再禁止放风时交谈。

“站长!”余则成看到吴敬中,惊喜的喊。

吴敬中看着余则成,百感交集。

“听说了吧,天津失守,鲍特派员已经牺牲了。”

“听说了。”

“记得不?我要带你离开天津时,你还不乐意,还想潜伏?”

“是,站长,您说的对,我不适合潜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