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占有欲可以强到什么程度?

发布时间:
2025-01-06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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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我做了富户钱家的童养媳。

我看着穿着开裆裤还在学走路的小少爷,并不知道相公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下狱的爹娘和病重无钱医治的祖父母都有救了。

五年后,我帮钱家屠了仇家满门。

阖府三十八条人命。

我欠钱府的,如今都还清了。

抬头漫天大雪让我的心也变得冷硬无比。

七岁的小少爷抱住满身是血的我:“阿姐,我不要你走!”

冷风吹的眼睛酸涩,我用力挣脱开,决绝策马离开。

再相遇时,我已面容大改。

“老板,一碗馄钝。“周围人窃窃私语,认出这是新科状元郎。

可第一口馄饨进嘴,状元郎突然愣住。

眼泪喷涌而出,抬头看着包裹严实的我说:“阿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1

钱家是郡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丫鬟婆子都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夫人还要好。

是以,媒婆上门的时候,我爹娘正在啃窝头。

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我家姑娘才十二,既不会读书识字,容貌也一般,不知这钱夫人可是有眼疾?”我爹是个不会说话的直人。

一句话说的媒婆撇着嘴斜眼看他。

等我出来见面的时候,媒婆才知道我爹的那句“容貌一般”说的有多隐晦。

我岂止是一般,简直是丑、难看。

枯瘦矮小,头发稀疏,脸上还长了几块指甲大的黑斑。

可黑了,比锅底灰都黑。

媒婆嘴巴张张合合,给她也整不会了。

“许是钱夫人真的搞错了,打扰了。”留下这样一句话她便落荒而逃。

我爹和娘四目相对,眸中尽是荒唐和难以言说的沉默。

他们转过身把我抱进怀里:“我们觅笑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娶的,阿爹阿娘还想养你一辈子呢。”

我十二了。

只是年纪小,但并不是傻。

我这张脸,呵呵~

老实说,我自己都不敢多照镜子看。

寻常人家怕也不会随便要我,更别提钱家这样大户中的大户人家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么就是真的搞错了,要么就是她们别有所图。

媒婆第二日又上门了,这次还带着一百两的见面礼。

笑容比昨日和善亲近了不少。

“钱夫人说了,你家姑娘的八字和小少爷甚合,大吉大利,乃天作之合。”

我爹把烟袋往桌子上一磕:“我们丫头还小呢,天王老子来了现在也不结亲。”

媒婆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看我们家徒四壁、漏风又漏雨的屋子。

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百两银子。

有些轻蔑道:“苏老爷莫不是在说笑吧,那可是钱家,天底下这样的福窝可找不出几个。”

我娘把我往怀里搂了又搂:“是我们高攀不上,您请回吧,我们姑娘是打算养在身边一辈子的。”

媒婆一脸悻悻的离开。

白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了。

2

不料第二日钱夫人竟亲自来了,看得出来,她已经尽量低调了。

只带了一个丫鬟和婆子登门。

可她身边婆子身上的衣料都够我们一家人不吃不喝攒一年了。

“原是我的错,该亲自登门求这门婚事的,怠慢之处还请苏老爷苏夫人海涵。”

钱夫人说话不疾不徐,声音低沉温润,说出口的话像晨起的黄鹂那样好听。

爹娘一脸局促,稳下心神后也定了下来:“我家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们夫妇俩打算把她养在身边一辈子的。”

钱夫人这才抬头仔细看向我。

眉头微蹙,眸中却也不见丝毫厌恶。

“好孩子,过来婶母这边。”她笑着向我招手。

我大方走过去仰起头故意把有黑斑的那边脸凑过去给她看。

她只是略有些心疼又可惜的叹口气。

“可是胎里带的?”

我点头。

她走的时候留下一枚平安扣,还有几盒精美的糕点。

“我家孩儿体弱,我找人合过八字了,阿笑他们俩甚是合适。

这枚平安扣我且留下,一个月后我来取,苏老爷苏夫人好好考虑一下这门亲事。

我不敢说阿笑到了钱府能有多好,但我肯定也是当半个姑娘去疼。

你们是为父母的心,我亦是。”

送走钱夫人,我爹我娘在院中坐了好半晌不说话。

直到镖局的人来喊,说有一批大货要押送。

我爹和娘才急忙收拾行囊匆匆出发。

祖父在庙上给神像绘彩,祖母在庙外面卖馄饨。

爹娘一走,家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把平安扣仔细收起来,把钱夫人带来的糕点包了几块,就出发去找祖父祖母。

3

那天的糕点很甜,好吃的不得了。

可祖父却没吃到,他从梯子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躺在地上疼的脸都白了。

祖母急的手足无措,慌忙找人把祖父抬回了家。

郎中上门张口就要二两诊金,拿的出他便开始给祖父治。

二两,太贵了。

祖父气的破口大骂。

郎中拉都拉不住,掉头就走。

祖父咬了根木棒,把裤腿卷上去,深吸一口气,自己动手把断腿给正回去。

额头的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祖父疼的整个人都在抖。

祖母拿了几块薄木板,帮忙紧紧固定住伤腿,又用麻绳捆了几圈。

祖父松口气,头一歪,昏睡过去。

我抹着眼泪端来一盆水,仔细把祖父头上的冷汗擦干净。

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眼下爹娘又出去押镖了,没个一两个月怕是回不来。

可没过几日,隔壁的刘婶子慌忙跑进来:“不得了啦,觅笑爹娘被下了大狱了,说是这次的镖被劫了。”

祖母惊的站起身后,又瘫软的急昏了过去。

祖父在床上想起来,伤腿疼的他差点滚下来。

我扶住祖母顾不上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刘婶子急匆匆的来又急慌慌的走,她家孙儿还一个人在家无人看管。

她听串巷的磨刀匠说我爹娘出了事,就赶忙来告知。

4

祖父说:“别怕,别慌,孩子,先去找郎中医治祖母。”

我点头撒腿就往外面跑。

他让我别怕,可他声音怎么都在发抖呢?

这次我换了个药堂,这个郎中是个和善的,没有先问我要诊金。

他摇头叹气说:“老太太这是急出来的病,我先施针看能不能醒过来,药方在桌上,小娃娃腿脚快,赶紧去抓药熬了给老太太喝下。”

我无措的看着祖父,抓药...得有银子啊。

祖父示意我把床下的陶罐拿出来。

不多,全是铜板,还有些许碎银。

我急忙又往外跑。

祖父在我身后喊:“若不够,就先跟掌柜的说赊欠一下,定要先把药给祖母抓回来。”

我远远应了一声。

祖母第二天才醒,只是嘴巴有些歪,身体也好像不能动。

郎中说日后会慢慢恢复,但可能不如之前那样灵活康健了。

天好像塌了。

我去衙门想问问爹娘的情况,可连大门都还没靠近就被差役往远处驱赶。

十二岁的我,回家翻找出那枚平安扣,头也不回的就往高门深宅的钱府闯。

现在别说要跟我结亲,就是要我的命。

只要能救爹娘,能给祖父母请最好的大夫。

杀了我,我都愿意。

看门的小厮不认识我,死活不让我进。

我气急直接咬上他的手臂,发狠的撕下一块皮肉来。

终于见到了钱夫人,我满嘴的血吓了她一跳。

我重重跪在地上,高举着平安扣:“夫人,我愿意入钱府,求您救救我爹娘和祖父母。”

她把我拉进怀里,用手帕一边擦我脸上的血迹一边柔声安抚:“不急,阿笑,你慢慢说,有婶母在呢。”

慌乱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我“哇”哭出声。

5

我是午后来的钱府,傍晚的时候,爹娘就从大狱里被放了出来。

祖父母也被接进钱府休养,婆子丫鬟一大堆,郎中也是郡里最好的大夫。

我爹的腰杆硬了一辈子,此刻坐在下首整个人都黯淡无光。

背也佝偻了下去。

钱夫人把平安扣还给了我:“我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今日的事无需放心上。”

爹娘对视一眼,然后摁着我的头让我跪了下去。

“夫人心善,我们亦不能不知好歹,苏觅笑今后就是钱府的人了。

我们只求夫人善待这孩子,若日后少爷平安长大有了更好的姻缘。

只愿那时知会我一声,我亲自来接觅笑回家,你们阖府莫要欺负她。”

钱夫人眸中噙泪连连点头,拉着我的手就往我手腕上套了一个翠绿的镯子。

我娘惊慌地想要制止。

我爹拉着他摇摇头:“觅笑今后就是钱府的人了,自有钱夫人照拂,你莫要再干涉孩子的事。”

我有点想哭,可又怕钱夫人误会我不是心甘情愿。

只能咬着唇把泪憋了回去。

小少爷这个时候被抱了进来,他还不会走路,摇摇晃晃扶着椅子才能站好。

“这是我儿钱仕意,今年已四岁,自幼体弱,到今天路都还不会走。”

钱夫人满脸愁容。

我蹲下身好奇的朝钱仕意伸手,婆子想要制止,被钱夫人瞪了回去。

小小的人同样好奇的看着我。

然后咧嘴一笑,松开扶椅子的手就朝我走了过来。

钱夫人捂住嘴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大家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份意外之喜。

爹娘也彻底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因为钱仕意,我在钱家应该也过得不会太差。

6

“我叫你阿意可好?”

“不说话就当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啦。”

四岁的钱仕意看着我笑,只会发出咿呀的声音。

那天晚上,我喂他一口一口吃饭,钱夫人又哭了。

“阿意今日吃的也比平日多了许多呢!”

我盯着手掌大的银碗,只觉得这种碗,我能吃十八碗。

阿意怎么才吃了半碗就说他吃的多。

多吃饭才能身体好不是!

爹娘执意带祖父母回家,任凭钱夫人如何挽留,他们也不肯多待一晚。

钱夫人只能让人套了车送他们归家,留了郎中照顾,又给了足够的银钱。

家里的米缸添满,鸡蛋、肉、各种补品摆了一厨房。

这些我爹事没推诿的。

但钱夫人抬去的八十抬聘礼,我爹娘包括祖父,无论如何都是不收的。

“只当觅笑寄养在钱府,日后…我们还是要接她回来的。”

钱夫人气的脸都红了。

也犟不过我的一家人。

可因着这件事,钱府上下对我都敬重的很,谁也不敢小瞧我。

我的这份底气和骨气,是爹娘和祖父祖母给的。

十二岁的我,真的什么都懂了。

说来也是奇怪,阿意那么小,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第一次见我。

那天晚上哭闹着就要跟我睡,小小的人搂着我的脖子怎么样也不肯撒手。

从那以后,还是孩子的我,开始学着照顾同样是孩子的他。

他也不嫌我丑,总是用手去扣我脸上的黑斑。

扣完了还要用嘴去啃咬,痒痒的,好多口水。

他太黏着我了。

但钱府的日子很无聊,我不喜欢被拘着学规矩。

也不喜欢绣花。

所以我玩泥巴的时候阿意在一旁也要玩。

我找护院的练打拳的时候他也要加入。

从早到晚,我们俩都不闲着。

到饭点的时候抢着吃,他最喜欢的就是扒拉我碗里饭菜。

好像我的比他的香似的。

晚上就寝也是着床就睡。

起初钱夫人还总是找人拘着我,后来看到如此,索性放开了让我带阿意胡闹。

7

钱仕意是在我入钱府的第二个月张口说话的。

临近年关,府里上下都忙得很。

又下了几场大雪,外面有些冷,我怕冻着他。

就在屋里到处带他捉迷藏玩。

他走路不利索我就跟着他一起满屋子爬,渴了抓起水壶他一口我一口的就往肚里灌。

饿了不拘桌子上有什么,我们俩拿起就吃。

累了我就抱他上床,给他唱哄睡的歌谣:

“阿意阿意坐轿子

后面跟着小豹子

豹子头上戴帽子

帽子里面藏耗子...”

腊月初八,钱老爷带着大公子终于赶了回来。

阿意和我正在廊下扎马步玩。

谁坚持的时间长那盘乳酪糕就归谁。

一般是我让着阿意的,但今日我的小腹总是隐隐作痛。

可我又不想输给一个小屁孩,白着脸坚持着。

看到来人,阿意惊喜的扑了上去:“爹爹!哥哥!”

钱老爷和大公子眸中满是诧异惊喜的泪光。

他们俩把阿意倒腾来倒腾去的抱,舍不得放下。

“你就是阿笑吗?”大公子递了一包桂花糖给我。

我一边点头一边接过。

钱老爷爷注意到了我,眼中满是赞赏和感激。

“夫人写信告诉我说阿意如今结实了不少,身体也大有进益,起初我还不信,如今看来,阿意比想象中的更让我欣喜。”

我有些懵。

阿意挣扎着从他们怀里下来,牵着我的手又闹着让我陪他去打木桩。

晚饭时我没去前厅,肚子疼。

缩在床上冷汗连连。

阿意以为我困了,学着我哄他的样子拍着我的背给我唱歌徭。

“阿姐阿姐坐轿子

后面跟着小豹子...”

钱夫人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阿意坐在床榻里面摇头晃脑唱歌谣的样子。

一行人愣在门口个个红了眼眶。

许是钱府伙食好,我的葵水来了。

钱夫人差人把我娘也请了来,大夫开了药给我喝,说喝完肚子就不疼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自己要死了,流了那么多血。

哭着交代:“我若真死了,就告诉阿意我出去玩了,不要让他知道我再也不能陪他玩了。”

说着说着我放声大哭。

钱夫人笑了,笑着笑着也哭了。

心疼的把我搂进怀里:“傻阿笑,母亲怎么会让你死呢。”

母亲?

我茫然的看着一旁的我娘,她正在皱着眉头问大夫我这体质是不是以后都会这样痛。

那天晚上,钱府阖家团圆。

我收了一堆的礼物。

从那天开始,钱夫人是母亲,钱老爷是父亲,大公子是大哥。

8

年幼的我也是有过肮脏的怀疑。

我会猜测我爹娘下大狱是不是钱府的手笔。

可后来,我知道,钱夫人也好,钱老爷也罢……

他们不会、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但我也知道,钱夫人想让我做阿意的童养媳,也根本不是因为她说的那样。

只是因为我和阿意的八字比较合。

那天我爬到树顶掏鸟蛋,钱夫人和婆子走过来坐在树下小憩。

婆子说:“夫人,您真的相信阿笑小姐会是咱们钱府的贵人吗?”

钱夫人笑着说:“她不是吗?”

婆子一顿,有些犹豫开口:“当初那个高人受了夫人一饭之恩,破例为钱府占卜最后一卦,算出钱府他日会有灭府之灾。

只一人可救阖府于水火之中,便是这位阿笑小姐。”

钱夫人似是在叹气,惆怅的看着天空。

婆子继续道:“夫人当初也是不信的。”

钱夫人说:“我是不信,可我不能拿阖府性命去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婆子说:“夫人心善,上天还是眷顾您的,到底是把阿笑小姐送到了您的身边。”

“这孩子虽样貌不惊,可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自从她入府以后,阿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钱夫人把头上的木簪拔下来放在手里把玩。

那是我亲手刻了送给她的,没想过她会真的戴在头上。

钱夫人继续说:“阿意将来若还是这样喜欢阿笑,我是乐见其成的。

可若俩人没有鸳鸯情分,那我也是要把阿笑当做亲姑娘来疼的。”

婆子踌躇开口:“那您真的相信那个高人的话吗?钱府会有灭府之灾。”

钱夫人没再接话,深叹口气起身离开。

我蹲在树上腿都麻了。

回到院子我呆坐了很久。

婆子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

钱府,未来会有灭府之灾,只有我...能救?

这话有点好笑,我无权无势,哪里能救得了富得流油的钱府呢?

再说,谁又会能让钱家覆灭呢?

END